因为闭着眼,手机里连续蹦出好几条消息她都没看见。
室友林晓红撕下脸上的面膜,掀起狭长的眼皮看了阮醉一眼,转头看向对面的室友:“澜澜,你听说了吗?今天的辩论赛是沈南幸他们队伍赢了。”
余澜抬了抬脖子,昂了一声,眼睛依旧盯在电脑上,回得漫不经心:“我知道。”
“听说你家跟沈南幸家认识?”林晓红又问。
“沾亲带故的关系吧。”余澜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林晓红这人有点见风使舵,同时又明白见好就收,她不再去打扰余澜,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阮醉一眼,好像这话是故意谈给她听的。
阮醉睁开眼,目光落在桌面昏黄的灯光下,唇角嘲讽地弯了弯。她觉得好笑,能考上这个学校的,智商都不太低,但情商倒是高下立现。
她拿了水杯准备去接水,林晓红的椅子挡在正中央,不偏不倚刚刚好的位置,让她过去不了。
阮醉神色淡淡暼她一眼,开口:“让一让。”
林晓红不知道又在往脸上捣鼓什么东西,闻言转头瞅了眼,小声嘀咕:“不是过得去吗?”
糟糕的宿舍关系令人心烦,阮醉没动,换了种说法:“我手里这杯水比较满,倒你身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闻言,林晓红立马把椅子往里面挪,唯恐阮醉真一个不小心就把水泼她身上。
等她再次转头时,才发现,阮醉手里的水杯是空的,她是糊弄她的。
而阮醉已经走到饮水机前,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在接水。
林晓红呵笑了一声,被气的,她在阮醉折回来的时候狠狠盯着她,眼神直勾勾含着不满。
阮醉全当没看见,她仰头喝了一口水,低头时发现手机上方亮着绿点。
是玉姨发给她的消息,玉姨是她的家人,两人已经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了。
划开,两条消息赫然在目,令她的心猛地一跳。
[醉醉,你在吗?]
[醉醉,你爸回来了,他正在厨房做饭呢。]
看完这两条消息,阮醉握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她两眼无助地望着,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提起包就准备离开。
余澜终于舍得从电脑屏幕前抬眼,她叫住慌张的阮醉,眼神里有担忧:“你现在要出去……”
说到一半,余澜顿住了,因为她发现阮醉抬眼的那刻,两眼通红。
“注意安全。”余澜声音变小。
阮醉点点头,没有过多的反应,关门离开。
A大的夏夜星空闪烁,晚风很舒服,可阮醉却如堕冰窖,她在不停地拨打电话。
没人接,挂了,打。
依旧没人接,挂了,再打。
A大门禁是凌晨12点,此刻保安室的灯还没灭,阮醉戴上帽子低头走出校门,同时打开手机叫车。
车要好几分钟才到,她索性站在一棵大树底下看卖烧烤的师傅收了摊子,关掉灯。
阮醉眼前一暗,又在突然间明亮起来。
车灯照得她忍不住眯起眼,她看了眼车牌,不是她叫的那辆。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男的高大,女的玉立。
男的看了她一眼。
阮醉用手勾了勾单薄的卫衣帽子,低下头。
她的睫羽闪了闪,藏在口袋里的两手握紧。
本想装作没看见,谁想那人转身走到她面前,表现得好像他们之间是相识很久的老朋友。
“阮醉?”
他总喜欢用这种恰似春风的声音来喊她。
阮醉躲不掉,索性抬起头来。她的眉眼被稀薄的刘海遮挡一点,那双乌黑的眸子很平静。
沈南幸自来熟地问候:“你要出去?”
没有人可以跟她问得这么热络,阮醉看了眼沈南幸身旁的美女,又看了眼他,重新垂下眼。
“嗯。”
一声极低的声音钻进沈南幸耳朵里,还未等他回应,阮醉已经从他身边路过,迈进一辆车里。
沈南幸看了眼车牌号,快速记下。
旁边的女人暼了他一眼,调侃地笑:“心仪的姑娘?”
沈南幸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到别的方面:“姐,你再不回去,姐夫可该给我打电话了。”
沈南歌咂嘴两下,觉得外人对他的评价都很不真实。
——
上了车,阮醉将身子隐匿在黑暗中。司机是个约莫四十几岁的大叔,没怎么说话,会透过后视镜去偷看她。
阮醉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表面淡定但实则她已经悄悄打开电话,按下110。
索性车前的行车记录仪没有偏离导航,到了位置后她立马下车。
从进小区到进电梯,一路上阮醉都很快,黑夜像张大的嘴巴,所到之处除了她没有看到其他人。
她抬手从二楼一层层往上按,之后便把自己藏在角落里,看电梯一层层的上。
到六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