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醉心口一跳,像是被人戳中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戴上厚重的卫衣帽子,转身往回走,淡定地说:“你想多了。”
方峥润望向阮醉的背影,她看起来小小的一个,遇见她的每次都喜欢将自己藏在帽兜中,不就是社恐人群吗?
但社恐人群会主动靠近他, 明明脸上一脸淡漠样,却还会附和他的话, 这不有病吗?
方峥润冷然一笑,他将手里夹着的烟扔了出去, 两手放在裤兜里, 悠闲地跟了过去。
与此同时,沈南幸收到了方峥润发来的一张照片。
彼时话剧社的师兄问他:“南幸,你那个女主人公什么时候来?”
沈南幸捏了捏手机, 轻松一笑:“再等等,她有些不好意思。”
师兄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等师兄走后,沈南幸重新翻看方峥润发过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阮醉沐浴在下午的阳光下,低头垂眼,样子很平静。
看门面应该是在咖啡店里。
还有方峥润发过来的一句话:[要不要我把地址发给你?]
语气嚣张极了。
沈南幸放下手机,继续拿起手里的剧本,他对话剧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师兄请他帮这个忙,见没有耽误自己的事程也就帮了。
但他提了一个小要求,希望女主人公能遵循他的意愿。
准确点来说,只此那一人。
可貌似……给她发过去的消息还没有回。
沈南歌问他有没有被真心对真心?他说有。
我们以长度单位来计算,世界上最大的长度单位是尧米,真心绵延不了这么长,比之光年也如此。
阮醉的真心是纳米,微毫的真心。
不过比起真心这一说法,沈南幸更好奇的是,为什么阮醉会主动去接近方峥润?
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细想间,手机发来一条消息。
玉姨:[小沈啊,什么时候再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还有就是,你跟醉醉怎么样了?]
玉姨问得过分直白,沈南幸放下剧本,思考该怎么回伯母的话。
等到了晚上后,话剧社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跟沈南幸再见。
“沈学长,还不走?”
沈南幸笑着摇摇头。
[我现在在话剧社,你来看一下剧本怎么样?合适的话可以考虑下女主人公。]
[我在话剧社等你。]
这是两条比方峥润的照片发来还早几分钟的短信,沈南幸迟迟没收到阮醉的回音。
——
江边的凉风习习,阮醉站在栏杆前,看着面前的江水。
江水被吹皱又抚平,有趣得很。
方峥润的头发被江风吹得呼啦啦地往后,包括他如丝绸般的黑衬衣,也被吹得鼓起。
可他站得直,像一棵不倒的松,眉目冷峻地望向辽阔的江边,面对路边不少美女投过来的目光也冷淡视之。
似乎被那些人看烦了,方峥润猛地一把搂过旁边的阮醉,眼睛直直逼视着那些露出小狗眼不肯走的少女们。
他这招确实有效,少女们立马灰溜溜地跑了。
阮醉从方峥润怀里躲出来,表情异常抗拒,她狠狠投过去一眼,离开这个神经病两步远。
她靠在栏杆边想,看看她做的好事,什么信息都没套到,反倒被别人吃便宜。
方峥润此刻又想拍照了,他恶劣地想起今天下午给沈南幸发过去的那张照片,不知道沈南幸会怎么想。
但如果沈南幸吃瘪的话,他就好受了。
再看一眼阮醉,这个女人还是挺有趣的,他踩着步子一步步往阮醉那边靠,手指慢条斯理地绕过她的帽绳,扯了扯。
“我说真的,你要不跟我试试?”
方峥润的眼敛抬起,眼尾往上挑。
阮醉静静看着他,目光从他脸上挪到他拽着帽绳的那根手指,抬起胳膊坚定地挪开了他的手。
“你在胡言乱语。”
“真不好糊弄呢。”
方峥润把手插在裤兜里,眼神渐渐凉下来。
从江边准备回学校的途中,阮醉才发现沈南幸给她发过消息。
阮醉发现自己慌了。
现在时间是九点半,她在地铁上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说没事的,她不必慌,这没什么。
回学校的路程还好不算长,阮醉下地铁后飞奔到话剧社,却在将要靠近话剧社的时候把脚步压住,缓下步子放慢速度往里面走。
沈南幸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人来,他收起剧本准备关上灯离开,可就在他起身的那刻,透过窗户看到了橙黄路灯下飞奔的阮醉。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她不可能飞奔过来的。
可阮醉不仅飞奔过来了,还在要靠近话剧社的时候故意把速度慢下来,像是不愿被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