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阮醉的手机掉在床上,她迅速将手机放在枕头底下,关灯,睡觉。
——
第二天一早阮醉就醒了,只是有两个人比她还早,沈南幸和玉姨又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边做饭边闲聊,像极了一家人。
阮醉坐在书桌边,打开余华作家的《活着》。
当时在天桥上时她没拿沈南幸递过来的那本书,主要是因为她有。
外面玉姨敲了敲她的房门,亲切地喊:“醉醉,吃饭啦。”
阮醉放下书,起身往外走。
打开门时沈南幸刚好把一碗菜放在餐桌上,他转头看到出门的阮醉,隔着老远朝她一笑,声音温润道:“醒了?”
很闲聊般的寒暄。
阮醉点点头,坐下来吃饭,吃完后玉姨跟沈南幸说了不少话,就准备送两人离开了。
离开前玉姨把阮醉叫到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醉醉啊,阿姨观察了的,小沈很不错的,你可以考虑和他长久发展。”
那边沈南幸正站在车门前等她,阮醉瞄了一眼他,对玉姨说:“沈南幸是我朋友。”
阮醉兀自重复了一遍。
玉姨完全没听进去她这句话:“以后就是我女婿了。”
这……阮醉压根觉得不可理喻,她连忙跟玉姨告别,坐上了沈南幸的车。
上车前阮醉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还顿了下,最后毫无心理压力地坐了上去。
两人对昨日的事一概不提,很有默契地跳过浴室那一段,车上沈南幸跟阮醉提到学校元旦晚会的事,说有朋友邀请他参演话剧。
阮醉秉持着朋友的态度恭喜他:“挺好的。”
沈南幸被噎了一下,他继续说:“但得有个女主人公。”
“找到了吗?”
“没有。”沈南幸看了她一眼,“还在找。”
阮醉:“其实余澜挺不错的。”
沈南幸抿了抿嘴,没说话了。
车子匀速前进,直到来到学校,A大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外出的人都很多,所以压根没有人在意他们。
阮醉打开车门跟沈南幸告别,沈南幸及时问她:“你愿不愿意做那个女主人公?”
就在阮醉要逃跑的两步间,沈南幸扼住了她挪动的脚步。
阮醉呼出一口气,在面对沈南幸万分期待的目光下,低头说:“我考虑考虑。”
——
结果考虑了三四天,阮醉都没能考虑个答案出来。
隔天秋风正爽,阮醉试着给自己找一份家教的工作,她准备找家教机构了解了解情况,途中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态度邪性的嚣张,说了句:“向左看。”
阮醉一听就是方峥润的声音,她转身往左看,不出意外地在一咖啡店的橱窗里看到握着手机一脸势在必得笑容的方峥润。
他好心情地朝马路边的阮醉摇了摇手,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她耳里。
“过来坐坐?”
阮醉木然地摘下耳机,不再听他多说一句话,她抬头死死盯着对面橱窗里的方峥润,告诉自己,可以忍一下。
他们都好像喜欢找这种地方待着,阮醉坐在方峥润对面,看他一口一口悠闲地品着咖啡,能把它喝成上世纪美酒的感觉。
“你出来干嘛?”方峥润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深邃的眉眼展露出无所谓的笑意,他真的就只是问问。
阮醉也就随便答:“找工作。”
方峥润了然地点了点头,装若无意地说:“让沈南幸帮你啊。”
阮醉看着他,没说话。
方峥润也不在意,他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叉环在胸前,目光沉沉盯着她:“阮醉,我时常认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一样的对这个世界充满淡漠。”
阮醉想到什么,开始附和他的话:“你说得挺对。”
谁知方峥润听她说完这句话,就笑眯眯地看着她,突然不说了。
阮醉回视,眼神里有了探究。
“我带你去个地方。”方峥润突然站起身。
“去哪?”
“要能提前说出来的话,那就不叫惊喜了。”
方峥润带阮醉来了一片烂尾楼,阮醉看这栋烂尾楼觉得熟悉,后来才知道它们只是长得像,但也有不可说之处。
把她带到那后,方峥润往后退,嘴角扬起笑容对她说:“等一下,我去准备下惊喜。”
阮醉蹙起眉,不置一词。
她望着周围几根水泥柱子,还没装潢,不知道这栋烂尾楼又是被搁置了多少年,有没有人来管它。
方峥润隔了一根柱子遥看她,又重复那句话:“阮醉,你知道吗?我们是一类人。”
“我们的本质是相同的,一样的不喜欢这个世界,不喜欢生活。”
方峥润笑着,有点像小孩子的笑意。
阮醉怔怔看着他,莫名地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