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低头凑在他嘴边倾听。
他唤的是一个名字。
“……容容……”
容逸吓得直起身子后退两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尴尬地笑了一下,对AI管家说:“他,他好像醒了……这个医学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专业。你看有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没有的话,我就……”
管家居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虽然是机械音,但太人性化了,人性化到容逸有些毛骨悚然。
“呵呵,没事,你要有事忙就先走吧。对了。”AI管家喊住夺门而出的容逸:“听他说,你很讨厌他,真的吗?”
容逸:“谈不上讨厌,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是希望他有点分寸而已。”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他是个很可靠的同事。我信赖他。”
“下面的话,请帮我转达给他:我一直网恋的男朋友是之前我跟他说过的那个游戏里的boss。他是一串数据。”
AI管家似乎也一点也不惊讶。这个念头刚起,容逸立刻自嘲:不过是表现的比较人性化,还真把它当人了吗?它现在不过是个备忘录而已。
于是她继续说:
“他托我给樊星泽带一句话,但是没有讲完,就被游戏规则强行shut down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但我猜,他要说的肯定关乎游戏的根本。他的失踪也和这个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他醒来,请他尽快联系——或者去单位找我也行。”
“就这样。告辞。”
她快步走到门口,有些慌张地换鞋,砰地带上门出去。
容逸几乎是一路小跑到自己的车旁,脑中思绪一团纷乱。
容容,只有和她非常亲密的人才会这样喊她,比如她爸妈。比如艾默生。
樊星泽为什么会会在梦里喊这个称呼?他们根本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呀!
或许他喊的其他人?蓉蓉?荣荣?绒绒?
她一片兵荒马乱中坐进驾驶座,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把陷入沉思中的她吓了一跳。打开一看,竟然是莫予宁。
这位高中时期的好友在她进入副本的半个月内,断断续续的给她发了几次文字,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但是他一定很关心,所以才连续发了这么多条。
莫予宁:你有没有看带回去的同学册呀?
莫予宁:容容你看了吗?你,你看一下隔壁班的相片。
莫予宁:容容,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是真的,你看一下隔壁班的相片,然后给我回个电话好吗?我有事要告诉你。
莫予宁:容容,听说你请病假了,要紧吗?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呀?
这句话是她刚刚发的,容逸赶紧回,说自己已经没有事了,谢谢她的关心。
但是莫予宁为什么总让她去看同学相册呢?她现在连自己的男朋友都找不到了,一直针锋相对的同事貌似还对她抱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心思,怎么还有闲心关心同学相册这种东西?
容逸浑浑噩噩地开车上路,全凭一手老练车技才没让交警把明显深思恍惚的她拦下测酒驾。
回到家,她把包随手往沙发上一扔。
啪一声,这不是接触到沙发柔软布面的声音。她转身一看,同学会那天被莫予宁塞进车上带回来的纪念袋,被随手放了在沙发上,此时被自己的包打翻,里面的相册滑了出来,露出花里胡哨的一角。
容容,你看一下同学会的相册。
莫予宁的话念咒似地响起在她耳畔,她忍不住还是把相册抽了出来,打开。
在一群稚嫩的面孔中找了半晌,她才发现曾经的自己,带着阳光的笑容和一丝少年特有的傲慢。
莫予宁说,看看隔壁班。
容逸上高中时的教室位于走廊尽头,所以当他们班说隔壁班的时候,默认就是左边那个班级。
左手的班级。容逸对他们中的一些同学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学校活动多,常有交集。她果然在隔壁班的相片里看见了一些青涩而熟悉的面孔。
但是莫予宁让她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她给莫予宁发消息:我看了呀,怎么了?
莫以宁立刻回到:你在里面找一下樊星泽。
对了,容逸这才想起来,樊星泽就是她隔壁班的,可是当年他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在几十个面孔里一个个搜寻,幸好在相片下面都有对应着位置的同学名单,不然这么多年过去,大家脱胎换骨十八变,变得谁也不认识谁了。
容逸顺着樊星泽的名字手指上移,在对应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其貌不扬,戴着厚重大眼镜的瘦弱男孩。
和周围的男生比,他个子不高,气质不阳光,看起来也不像经常参加集体活动的样子。怪不得容逸对他印象不深。
想不到樊星泽上学的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她还以为,他这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