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时,他正好来到樊星泽面前。老人慈祥地仰头看向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青年,拍着他胳膊:“因为我在贵国有一个优秀的学生,他不但学的很快,也是个好老师,我们——怎么说来着?”
樊星泽低沉的声音中没多少和恩师久别重逢的喜悦,还带着久病初愈的沙哑:“教学相长。”
“对!”老人哈哈笑着:“教学相长!”
气氛欢乐而融洽,传说的大牛竟然这么平易近人,大家都松了口气。
高科技公司都讲求效率,WBD也不例外,is寸时寸金,接风的午餐宴被安排成了午餐会,大家边吃边谈接下来工作的的展开。
is今年已经七十多了,但Jing力旺盛,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如年轻人一般,充满了活力和好奇心。他对这次的政府项目很感兴趣,席间问了很多问题。
但令容逸觉得奇怪的是,这些明显技术方面的问题,理应由CTO樊星泽回答,可樊星泽却异常地沉默,最后是技术部门的副手和CEO开口,甚至她这个和技术不搭边的账房都回答了一些项目规模、预算方面的问题。
“容逸女士!”is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在午餐会后主动与她一道离开宴会厅:“我听Zoe提起过你——”
提起她?容逸心中一慌:这家伙不至于什么都和老师说吧,小学生吗?
“——能把他挖过来的人,我一直都想见一见。”is笑眯眯地说。
原来是个陈年旧事。容逸松了口气,开始吹彩虹屁:“Zoe师从于您,在业界可是炙手可热,有幸与他共事,是我们WBD全体的荣幸。”
老人婉拒容逸递来的淡烟:“容女士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我很佩服你呀。”
“佩服我?”
“原本只以为你在资本运作方面独树一帜,没想到在人事关系上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老人淡蓝的眼睛亮的惊人,嘴角带着笑,眼中却仿佛是一座反射着冰冷阳光的冰山:“知道你是从哪里把他挖过来的吗?”
容逸一愣:“……我记得,Zoe当时有自己的工作室。”
“啧啧啧。”老人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故弄玄虚道:“工作室都是需要关系和资金的。他家虽然有钱,但在我们这个领域并没有人脉——项目、执照、业界宣传,这些都需要可靠的背书。”
“Zoe当时在替我工作。”老人冲她眨眨眼:“你可是把他从我身边挖走的,我怎么能不佩服你?”
容逸心中忐忑不定。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责怪?问罪?总归不可能是真正的“佩服”。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挺好的。”
is还是那副慈祥的笑眯眯模样:“不过我看他在这儿干的好像不是很开心啊,比以前还瘦了一些。”
这就是家长来问罪了!在你们幼儿园上的不开心,居然还喂瘦了那种问罪!
容逸心中警笛拉响,赶忙说:“其实我们公司员工福利还是不错的,之前还专门为他安排过一次体检,结果很健康。”
“不过前段时间他确实休了病假。对了,他不愿意去医院,坚持自己在家里用AI医生自我诊断。我不是不相信他的技术,但是生病了终归还是去医院好一点对吧?哎,也没人管着他,您要有空也说说他,别仗着年轻糟蹋自己身体。”
反告一状!容逸立刻动用“职场智慧”,从被告变成原告,把矛盾转移到樊星泽身上!
is打量着她:“这样啊,他上学的时候性子就倔,劳你们费心了。”
“哪里哪里。”容逸松一口气。safe!
整场午餐会议都很沉默的樊星泽忽然挤开人群,来到他们身边。容逸想着他们师生要聚一聚说说话,识趣地放慢脚步。
但她的胳膊猛然被樊星泽抓住了。他皱着眉:“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态度过于咄咄逼人,仿佛在审讯问罪,容逸尴尬地看一眼旁边的is,小声说:“跟你老师夸你呢。你们聊,我先——”
“你跟我来。”
樊星泽和自己老师冷淡地点头示意,拉着容逸往人群外走去。
以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说,樊星泽的手劲儿大的惊人,容逸自认为练拳练出了一些肱二头肌,一般男人抓不住她,但在樊星泽手里,还是挣脱无果,被一路拉到了无人的茶水间。
“有事说事!”容逸抽出自己的胳膊,皱眉道:“你脸色很差,迟几天上班公司也不会倒闭。”
“不要和他说太多。”樊星泽焦躁地在来回踱步。
容逸愕然:“和你老师?为什么?”
“他,他——”樊星泽抚着额头,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总之,他不是你应该接近的人。”
容逸看他Jing神状态不太对,忙扶着他坐下:“你歇一歇,组织一下语言。病了半个多月,你真的不要去看看医生吗?”
樊星泽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不去医院……我没有生病……”
“没生病的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