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忽然出现了□□。那一瞬间,时间被分成几十亿缕缕,每一缕都沿着其轨迹蔓延、进展。那一瞬间的地球之外与地球之内的时间不再同步,不管地球上混乱的时间以什么速率进行,其外都是静止的。因此消失的人感受到的时刻始终不变,处于夜晚的人始终没有白天,同样,拥有白天的人也看不见黑夜。然后n久以后,时间□□还原,地球继续运转,所有人回到了同一时间线,可是已经毁坏了的东西就是坏了,此时便齐齐叠加,造成如今地球千疮百孔的局面。
而在这场动乱中,死去的人就是死了不再回来。但只要活着,哪怕病弱伤残,一切就都有挽回的余地。
因为当所有人恢复正常之后,有十分之七的人出现返老还童迹象,十分之一的人保持不变,剩下的则变得早衰。
对于突变年轻的人来说,简直是平白赚了几年光Yin,自然喜不自胜。
而那些变老的倒霉蛋,无处伸冤,该说是命运不公?却也只能生生受着。
而我,是倒霉之中的最倒霉。
别人可能老个几年就很心痛了,我却直接衰老了几十年。
几十年,以前没觉得光Yin怎样,现在骤然失去,却清晰的体会到了生命被无情抽离的滋味。
我不关心外界人怎样探讨这巨变,我只知道我忽然老了,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生活的百味,就这么老了。
我的孤独,我的渴盼,我的一切激烈的、偏激的、无病呻.yin的情绪,全都没了。它们变得没有意义,我已经成了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那天我骤然发现看到自己布满皱纹的皮肤,甚至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来不及震惊或伤心,更大的巨变摆在眼前,我面前的车山似乎完全没关注自身的变化,而是对外界的改变惊喜不已。
他一把拉起我冲出门外,和外面熙熙攘攘的人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喜,互不相识的人激动的和身边的人一起涕泗横流,有意义的话或者无意义的话都说出来,如几辈子没说过话了一样。
车山抓着我的手腕,他大概已经忘了自己手上抓着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的眼神投在人群中,如盯着某种盛况一样目不转睛。
然后这时候一声有些尖锐的女声传过来,大叫了一声“车山!”
我木然的将视线往声源处挪过去,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美女快步走过来,一下子扑进车山怀中。
车山松开我,他笑得很宠溺,摸着美女的后脑勺,问她,“你怎么在这?”
美女激动地哭出了眼泪,哭诉说她跟着表哥恰好路过这里。又说好奇怪,他们好像都年轻了近十岁。本来看到年轻的车山还不太敢认,但是一激动喊出来了。
他们谈了一会儿彼此的遭遇,等情绪平复下来,美女拉着车山的手,转过头看向一直盯着他们的我,有些好奇的问,“这位爷爷是谁?”
车山原本喜悦的笑容收起来,他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打量我的脸。
然后他慢慢的解释说,“出事后我们一起来到这,这是……陆川。”
然后他对我介绍他身边的美女,“这是我女朋友,兰仙。”
之后的一切仿若做梦一般。
我们回到之前的家,发现屋子里有人。
对方说那是他的家,问我们进去做什么。
车山扫一眼被我们改动的面目全非的屋子,什么也没说,直接告辞。
而我们一起去找兰仙的表哥,然后辗转去了临近的兰仙表哥家。
兰仙表哥家很大,我们一人一间客房。
那天我们经历了真正的天黑,然后彼此告晚安,各自准备入睡。
我一如既往的失眠,在凌晨两点半时,我下床,来到车山的房间。
车山没锁门,我悄悄走进屋,借着月光站到他床边。
我看着他那张已经变得年轻的陌生脸,觉得这个不是我认识的车山。
也许车山已经死了,我也死了。
我转身,失神的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陆哥。”
我回头。
车山仰头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全是亮黄色的月光,他的声音清清凉凉的传过来,“陆哥,你放心,我会为你送终。”
我看着他,见他没别的可说,转身蹒跚离去。
后来我跟着车山去了B市,我一直跟着他,反正我无处可去。
我没有和车山说过一句话,我有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老不死,惹人嫌着,却偏偏吊着一口气。
车山将我安置在郊外,雇了人为我做饭,然后他该做什么做什么,离开这里,不知去了哪里。
我不问他,只是每到深夜都站在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他回没回来。
他当然没有一次回来,他过来的时候都是在白天,然后问候一下我的身体情况,再离开。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渐渐无法起床,只能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