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拧着眉,思索了良久。
其实皇上中蛊,也只是他们按照薛敏所言的一种怀疑,并不能完全确定。
南疆蛊术传的神乎其神,可当真会如此神奇吗?
若真能让一个好好的人变的那般面目全非,也实在过于可怕了。
眼下皇上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是该告知这般疑惑,还是……
议储结果难定,若是大皇子能成为储君,冯家或许该直接舍弃当今皇上。
毕竟皇上所为,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被蛊术影响,错事就是错事,并非能轻易揭过的。
“你先回去吧!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我需仔细想想。”老夫人揉着眉心。
“好。”
薛云泽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慢悠悠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才到半途,纪云急匆匆的跑了来寻他。“主君,宸王殿下来了,说有急事要见你。”
“他来了?”薛云泽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找宸王,宸王倒是先寻上门来了。
心里的怀疑也不经意的翻涌了上来。
德康公主的所谋和宸王……会不会有关系?
想到宸王拥有香雪楼那样的地方,到底不是个正经的闲王模样。
青楼ji馆,虽说也很挣钱,可也有很多人是瞧不上那等生意的。尤其朝廷官员,若是让人知晓经营着那等买卖,可并非什么光彩的事。
可那种地方有个好处,那就是能收集许多消息。
胡思乱想着,已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花厅。
“阿泽……”一见他,宸王便迎了上来,“宫里……出大事了。”
“是不是皇后娘娘?”他吃了一惊。宸王会特地跑到侯府来告知他宫里出事,极有可能同皇后、大皇子有关。
“是。”宸王扶着他坐下,“你……你别激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慌乱起来。
“大皇子没了,皇后娘娘发了疯,杀了郑贵妃和二皇子、三皇子……”
“你……你在同我玩笑吗?”他目光惊惶的看着宸王,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阿泽……我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这消息是我的人好不容易传出来的,我来告知你,是让冯家早做准备。皇后不仅杀了郑贵妃母子,还弑君……冯家只怕要遭逢大劫。”
像是重锤一连几下的敲打在头上,薛云泽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为何会这样?”
“储君始终没定下来,只怕大皇子的死和郑贵妃脱不了干系,这才使得皇后娘娘下了狠手。”
“是啊!大皇子是娘娘在宫里唯一的依托了。”薛云泽愣愣的说着。
大皇子的死,皇后的确是会崩溃的。
“弑君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固然皇室之中没有诛九族的可能,可冯家危矣。我只能尽量守住安阳侯府,你们也要多小心。”宸王抱了抱薛云泽。
“你……你同我说句实话,不准骗我。你和德康公主,是不是一伙的?”
“德康?我同这个妹妹一直极少往来,什么叫一伙的?”
“她的谋算,真的同你无关?”
“我不知你为何如此问,可我绝没有与人勾结,做害你,害冯家之事。”
薛云泽这才将薛敏的话同宸王说了一遍,“我先前也奇怪,皇上的变化似乎太古怪了些,却没敢往蛊术上想。”
京城和南疆相距甚远,关于南疆的蛊术,他都只是偶尔在话本里窥见一言半语,还是完全不知真假的。
好端端的,实在无法想到世间真能有这般诡术。
宸王皱着眉,呆愣了半晌。“我也有所怀疑,可一时半会的并未查出什么。且我的身份,也不好过多的去查皇上身边的人和事。”
皇上过分荒唐,他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关乎皇上的事,查起来便要慎之又慎。宫里他是不能将手伸的太长的,一旦被皇上留意到,必然生出疑心来。
“看来德康那丫头,在京外的几年,怕也不是安分的。”
“我听二姐说了,便想找你商议一番。可……终归都来不及了。”
皇上已经死了,是不是中蛊,已然都不重要。
眼下最为可怕的是,宫中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只怕整个京城都要好几番的动荡。
本来很多人都在观望储君之位会落在谁的头上,如今倒好,人都死了,彻底大乱。
“我能不能见一见你二姐?”
“自是可以,既然王爷要见二姐,我想劳烦王爷送我二姐回府。”
“好。”
将薛敏交给了宸王,薛云泽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阳光明媚,天气暖融融的,连风都和煦的很。可他却浑身发寒,如堕冰窖。
“琉月,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