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江涟面如死灰地注视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心中百转千回。
御江澜自从在十年前离家出走後,便一直下落不明。虽然父亲从未放弃过寻找他的踪迹,然而这些年来就跟打水漂似地,毫无收获。
她和兄弟几人多少都听说过当时的事情,为了逃离这个家,御江澜甚至不惜朝父亲举枪,最後却在对峙的过程中失足坠河,不知被冲到了哪里去。
他们心里都隐隐有了个底,恐怕凶多吉少,但没人敢去触父亲霉头,所以御江澜在这段岁月中已然成为了一个不得提起的,禁忌般的存在。
却没想到,他会在十年後重新出现在视野之中。
御江涟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你是什麽时候回来的?”
“一年前。”御江澜懒洋洋地抬起眼皮,“难道他没跟你们说?”
“那不重要。”御江涟摇摇头,“重要的是,你为什麽回来?”你为什麽要回来?
“想家了呗。”
“想家?”御江涟嗤笑一声,彷佛听见了笑话似地,“江澜,你说谎不打草稿的吗?你这话说出去连鬼都不信。”
“真过分啊……行叭,告诉你也无妨。”御江澜因着嗓子受了伤,声音微哑,“我这次是为了讨公道才回来的。”
御江涟双臂环胸,示意御江澜继续说下去。一旁的御程羡欲言又止,本想开口,却被御江涟一个眼刀直接沉默。
“你身边那位伤害了我家沈清泽,我要他偿命。”御江澜挑起一个轻飘飘的微笑,“不过看在他是你老公的份上,我退而求其次,只要他也被轮jian拍片,我就饶他一命。”
御程羡顿时又炸了。若非身边的御江涟气势太强,只怕他早已冲上前去和御江澜拚个你死我活。
御江涟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当然知道,我没疯。”御江澜坐起身,“既然他能够为了满足他变态的慾望,找人来轮jian沈清泽,并拍成纪录片保存,那麽我为何又不能够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他是我的丈夫,是季家的太子爷,也是我们御家的赘婿。”御江涟冷冷道,“要是这事传出去,你让我们的颜面往哪摆?”
“那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与我无关。”
“江澜,做人要有分寸,别以为父亲宠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得了吧,除了御江澈,你们有谁把我当人看待过。”在牵扯到伤口时,御江澜吃痛地嘶了一声,“总之,我的要求就是这样。”
见御江澜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御江涟心中那叫一个气愤。她本可以对御江澜的话置之不理,直接拂袖而去,全当它是闹剧一场。可偏生御程羡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对御江澜下了死手,落下把柄,若是让御江澜一状告到父亲那儿,父亲追究起来她也会有连带责任。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力安抚御江澜的情绪。
想到这里,她又狠狠剜了御程羡一眼。御程羡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只能默默受着。
从方才的对话中他已经隐约猜测到了江澜的身分,再加上御江涟忌惮的态度以及似有若无的厌恶感,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
有本钱与他叫板,甚至还能够与御江涟平起平坐,无非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江澜背後的靠山是连御江涟都畏惧的存在。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江澜竟会被御子殇相中,成为御子殇的宠物。
但宠物始终是宠物,就跟菟丝子一样,只能依附着他人生存。一旦失去主人的宠爱,就会万劫不复。
而他可爱的泽泽亦是如此。
御程羡望向始终沉默的沈清泽,柔声开口:“泽泽,你过来。”
“亲,你特麽叫狗呢?”
御程羡的表情一裂,想宰了江澜的念头愈发鲜明:“泽泽,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沈清泽清冷的声音仍带着尚未消散的恐惧:“谈什麽?”
“这毕竟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私事,所以我想私下跟你好好谈谈。”御程羡笑得温柔,“就我们两个人。”
“喔,然後你又想再藉机强暴清泽,逼他乖乖就范?”御江澜一把搂住面色Yin晴不定的沈清泽,笑容写满恶意的讥讽,“御程羡,您贱不贱啊?”
御江涟瞥了眼已经濒临发飙边缘的御程羡,随即将视线移往沈清泽。得亏御程羡这番话才让她绝处逢生,既然御江澜那边攻坚不下,那麽换个缺口突破便是。
倘若御江澜真如她所想的爱着沈清泽,那麽他势必会为了沈清泽而有所退让。
“沈清泽,我对你的遭遇深表遗憾。”御江涟淡淡道,“你想要什麽补偿?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我都能尽量满足你。”
“呦,我记得当初把沈清泽推入火坑的可不就是御三小姐您嘛,现在才想到要扮好人会不会太晚了点?”
从没被这种无赖当面怼过的御江涟的表情跟着一崩,声音也有些僵硬:“所以我现在想尽力弥补他所受到的伤害,这是我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