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先给郑子布打了个电话,并且是两通,可是全都没人接,于是他在三一门和陆家的选项中找到了和签名都是早预备好了的,就数目是空着的,家里轮不到他这个少爷管钱,但这样马虎举动的危险性他还是清楚的,可李慕玄收起照片,就回了句:“你自己填吧。”
吕慈在旁边转了转手腕,随时预备着要对李慕玄饱以老拳,但李慕玄早已遗忘该如何在不出言不逊的前提下讲道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而他出手的机会没等到,反倒被他哥又摁一下,险些把脑袋摁掉。
除了扛侯凌去治伤的高艮,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吕仁给带走了。吕仁本来已经下班,但是接到王蔼的电话,还是决定改道过来看看,并且特意换掉了制服。
仔细论起来,他其实是造成破坏最小的那一个,但在别人办公室里动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等吕仁给天工堂打完电话,办公室里已经乱得很可以了,而他处理类似的乱子很有经验,连停顿都不用,直接走上前去提溜住吕慈后脖子往外一扯就把人给治消停了。所用的力道不是很讲究,够疼就行。
“他又没动手。”吕仁很讲道理,同时也把自己的身份分得很清,工作是工作,江湖是江湖,论起遵纪守法来,高艮比他这个弟弟还强点。
这一边的硝烟就此驱散,吕仁在天工堂的人赶到之前,站到中间充当了分界线,而另一边的陆瑾是不需交涉就会自动冷静下来的,他感到很不好意思:“吕兄,抱歉,砸坏的东西我来赔吧。”
始盘算能不能找利器把铐环或者连接链砍断了算。高艮看他们三个都解决不了的事,估摸着自己也不成,但他站在旁边没走,预备着先把侯凌送进医院治伤,再回来看看李慕玄还能作出什么妖。
吕慈瞬间眼冒泪花,还没来得及喊,吕仁已经猜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抢答道:“我不打别人家孩子。”
李慕玄既不清楚自己的具体资产,也不在乎这钱怎么花,他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天起就没缺过钱,支票本子刚拿回手里,扭头就垫衣服底下去了。吕慈来找他,单是为了出口气,欠账问题既是已经解决,便也顺手把支票往衣袋里一折,至于之后还能不能兑,则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王蔼先前在病房里瞧见底下要动手的架势,真是怕得要死,这时叫了定海神针来,说明完情况跑得飞快,连东西都顾不上收拾。陆瑾愿意的话也可以走,但他为了把李慕玄带回去见左若童,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局子里。
吕慈不挑剔,就是冷水灌多了,会感觉透心凉。李慕玄另捧着个杯子跟他对着灌,也是从内到外的开始想打哆
况且吕仁没有看起来那么好惹,他能治的了吕慈,就足以证明不是个软柿子,面上的笑意始终没消失,目光从李慕玄身上扫过时,也带着深不可测的平静,仿佛对方只是件静待解决的事。
吕慈一见到大哥,气势上先落了下风,但是抻着脖子仍有几分不服气,还自由着的左手往高艮离去的方向一指:“你漏下一个。”
李慕玄和陆瑾还没打完,但是他右手跟吕慈拷在一块,吕慈被按到旁边去了,他只能被迫也跟陆瑾拉开距离,不是忽然间识时务了,是吕慈倒戈在先,凭他一个人的力气,真挣不过人家兄弟两个。
如此枯坐片刻,李慕玄忽然想起自己作为主人,应该招待一下客人,然而屋里除了上回高艮带给他的药外什么都没有。水倒是管够,拧开水龙头接就是了。
三个人齐齐整整的坐进了吕仁办公室里。其中李慕玄因为猝不及防的被吕慈拽了个七零八落的缘故,愤而移过水杯浇了他一个透心凉;吕慈不会倒转八方,所以讲了点实际,他捡起杯子,直接在李慕玄头上磕碎了。李慕玄骂他就知道下死手,适合顶黑白无常的差,他回敬一句不敢下死手不如别长手。
吕仁婉言提醒:“都是公物,我自己补上就好。”
谁也没想到,一辆瞧着挺低调的车会忽然停在拐角处,身穿常服的吕仁双手抄在衣兜里,弯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见了眼前的乱子面不改色:“呦,人这么全乎呢。”
陆瑾不堪其扰的往旁边挪了挪,可碎瓷片仿佛是长了眼睛,专门往他这边溅,他一忍再忍,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卷起袖子加入了战局。
吕慈在旁边捂了下脸,早知道陆家人死板得要命,但陆瑾显然是尤其的恪守规矩礼数,非赔这个钱不可,等他把字签上,想反悔都不成了,只能打电话找人来领。
与此同时,王蔼总算敢从医院围墙后面探身出来了,同他招呼道:“吕兄,我报的警!”
于是吕慈白挨了一下,但是半点不满都没有,他被吕仁摁住肩膀按在一边,一侧脸就能瞧见大哥说话时微微上翘的嘴角,心花怒放的很消停。
陆瑾没进过局子,不知道跟打砸公物扯上关系,他今天就走不成了,所以依旧很坚持:“那不合适。”
李慕玄很敏锐的要炸锅,可吕仁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开了口:“我们家的墙还没砌上呢,你生得哪门子气,讲点道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