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楼,这层楼的人早被清完了,只有走廊尽头的门开着。你缓步朝那边走去,思索着脱身的法子。
越是靠近,越能嗅见那脂粉味里突兀混进的清苦药香,与此地格格不入,遗世独立一般。
说实话,你对脂粉啊香料啊什么的并不是很感兴趣,有时候脂粉味太重还会让你泛起呕吐的欲望,直到现在,你胸中仍有不断翻涌的浪潮,只是面子上在尽力克制,不露出恶态——而这阵药香巧妙的缓解了你的不适,令你不免对这香气的主人产生几分善意的好奇。
门虚掩着,你轻轻推开,却并未看到那人,一道屏风挡在了你们中间,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药香盖住了脂粉香,微苦的气味有时候更能让人保持清醒,你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几下,随手掩住了房门。
那人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即便看不太清,也能直觉出他的仪态是极好的。
你不由放轻脚步,靴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离屏风越来越近,你再往前一步,头往屏风那侧倾斜,看清对方的一瞬间,你眼睛微微睁大——
好美!
词汇量在此刻变得匮乏,你无法找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对方的长相。只是一面,你就能笃定,这人的容貌在你见到的所有美人里都足以名列前茅,太漂亮,这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烛火微微闪烁,给他的脸描上一层柔软而温暖的金边。
你眨了下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嗯,那个,你叫张邈,是吗?”
张邈把手下的物品规整完毕,才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你:“嗯。”
……声音也好好听啊。
你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没出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他那边走去,故作随意:“……在收拾什么?用我搭把手吗?”
“……我说,您都进我们这了,就别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了。”张邈懒懒的笑。
……欸?好像有点不对——话本里的花魁不都是软语轻言、媚眼如丝的吗?怎么这寻芳阁的花魁倒跟别处不一样?
美人滤镜一瞬间破裂,碎了满地玻璃渣。
好在你很快调理好了,毕竟也不需要再像对待易碎品似的对待他,整个人也自在了不少。
你觉得有趣,并不计较他拿你开涮,何况他的长相让你头一次认识到,那些话本里的描写并非空话,纵是不笑,只轻飘飘睨人一眼,只怕旁人都要被勾了魂去。
“怎么称呼?”
“小字孟卓。”
天色渐渐黑了,晚霞提着赤红裙摆将要离去,只有几颗星星余下点缀,屋里的光线介于清楚与模糊之间,朦胧又暧昧,身侧的烛光摇曳,将这一方小小天地照亮。
张邈主动向你走来,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矜贵又随心所欲的气质,而这些特质完美的杂糅在了一起,极夺人目光。
“都准备好了,开始吗?”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几上,形状各异的缅铃、各式各样的角先生,甚至还有一捆麻绳,看上去像被油浸过,柔顺而光亮,颜色很巧妙介于绛红与胭脂红之间,看到他的第一眼,你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开始对比。
张邈是很白的,这样的红如果在他身上,一定会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一定会给人带来一场最直白的视觉盛宴。
当这捆红绳捆在他身,绕过手臂,缠上腰肢,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咽喉处缠绕几圈,被绑缚者剧烈挣扎时,绳子会一点点收紧,直止他因为呼吸不畅而眼神涣散、冷汗慢慢洇湿皮肤,最终只能向你求助……
不得不说,张邈带给你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至少你不会在看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时,脑海里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在床榻间折磨对方。
“殿下?……回神了,”张邈叫你了几声,有些无奈。他拿起那捆红绳,像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会用吗?”
你点点头。
“那就来吧。”
他状似随意的把红绳递给你,你伸手去接,指尖与他轻轻碰上。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碰上的那一瞬间,张邈的反应好像触电了一般,手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欲盖弥彰的伸手,把鬓发别到耳后。
谁料这一别,你才看见他的耳廓红了一片,像天边的烧霞。
哦,原来不只你一个人紧张。
你突然笑了。
屏风后有一张小塌,离桌几很近,四四方方的摆在中间,塌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床角有流苏坠着。
张邈知道你什么意思,他轻巧地走过去,直直地跪在了塌上,双手也背在身后,他半侧过头,无声的示意你可以开始了。
绳缚也要讲究一个技巧,如何既不让对方挣脱,又不让对方感到疼痛,这两者之间有一个度,而捆绑者则需要拿捏好这个度,这是个技术活,但显然你很精通。
麻绳搭在后脖颈,你把它绕到前胸,扭几下,又往后绕去。细腻而洁白的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