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到什么,“哦对了,我,五仙教,散兵。”
他竟承认了五毒的身份,空回想起白术的话,沉思。
五毒教远在苗疆,几乎不涉中原武林,但因教中人擅用毒下蛊,一向在武林中风评极差,被归为邪魔外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攻击我?”
“想看看空少侠的身手罢了,毕竟此行路途遥远,危险不可预知。当然你送我回去,我教必有重谢。”
空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我承认刚才是想打晕你带回五仙教,毕竟听说双星教的少主身上有家传秘宝。”散兵耸耸肩,摊手说道,“你看我现在伤又加重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空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分明就是想诓骗我去五毒教,到了地方好将我擒住。”
“那你会去吗?”
“不会!”
“我在渊宫据点并非一无所获哦。”散兵盯着空,慢慢悠悠地说。
“……”空被气得胸膛起伏数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是我将你救回来的!”
“所以呢?开始拿恩情压人了吗?”散兵满不在乎,“我拿命换来的情报,凭什么告诉你?再说了,我向来恩将仇报。”
“你——”空铁青着脸,明知这是个陷阱,却不得不往里跳。
他十二岁被渊宫灭门,双星教上下数百人一夜惨死,同胞妹妹被抢走,如今不知死活,多年来空从未放弃追查渊宫,但魔教狡猾,很少在江湖中走动,沐阳县那处据点也是他多方打听才获得的一点情报,却功亏一篑,被魔教提前得了消息。
“放心,我得的情报一定会分享给你。”散兵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等待空做出决定,“如果我心情好,兴许到了五仙教不会说出你身份,然后放你走呢。”
“……你不会食言?”空双目灼灼地盯着散兵,似是要将他带笑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我从不食言。”
散兵冷眼瞧着空像个陀螺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
“啧,歇会儿吧,再转你脑子里的水要溢出来了。”
空拿起一旁的背篓,皱眉道:“要不是你非要带伤回苗疆,我也不用忙来忙去、给你准备这许多药。”
散兵闻言,竟呵呵笑了起来。
笑声扯动他胸口的伤,带出两声闷咳,却阻挡不住荡出嘴角的愉悦。
什么人啊,别是病疯魔了吧。空揉揉眉心,懒得去揣摩理会他的心思,于是夺门出屋,前往后山采药去。
看那道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散兵更是笑得开心,存心逗趣,扬声道:“空少侠,我的身家性命可就都交付给你了。”
空脚步一僵,走得更快了,恨不得用上轻功离这疯子越远越好。
待人影隐没在绿荫山林后,散兵伸个懒腰,正想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却不料腹内一阵钻心剧痛,似万虫穿肠,密密麻麻恍若要将内脏啃食殆尽。
他咬紧牙关,青筋在细白的脖颈上暴起,极力运气将这股疼痛按下,但喉头还是有血腥气不断上涌。
“呃……”
几乎是一呼吸间,冷汗就布满额头,他踉跄着扶住床沿,额角抵在被褥上。
但就在他隐忍不住、眼前发黑时,绞痛似潮水般褪去,这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被攥得起皱的床单证实这痛苦真实来过。
散兵喘着粗气抚上腹部,神色晦暗凝重。
待空回来将药材交给不卜庐留守的伙计炮制成药丸后,已是晌午,日头正盛,火辣辣晃人眼睛。
真不明白为什么散兵一定要现在启程,空边驾车边腹诽,看他那脸白得都没甚血色了,还要强撑,难道是有什么受虐的癖好……?
而且,此刻车厢内隐隐传来细碎的鼻息,显然是在隐忍痛楚。
“喂,你没事吧?”空偏头朝后问。
“……驾你的马,其余别管。”
空被他莫名的态度噎回去,便撇撇嘴继续驾车,不再理会身后的动静。
车厢内的散兵从衣襟暗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全部倒在掌心。
药丸棕绿中带红,透着一股奇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散兵默默数了数,还剩七个,他舔一颗咽下,其余的小心翼翼塞回瓷瓶。
必须尽快赶回五仙教,否则……
腹内随丹药下肚涌现阵阵凉意,散兵在颠簸的车厢内打坐,默默调息,尽量将凉气压制在下腹,不让其上溯心脉。
但要压制血脉逆行谈何容易?很快他额头就布满一层汗珠,眉心紧皱,手脚也因血流不顺而麻木冰凉,但他始终腰板挺直,不肯懈怠。
日头西斜,马车骨碌碌地继续前行,转过一道弯,已能远远瞧见波光粼粼的沐水河。
终于,随着最后一口寒气呼出,散兵运功完成,徐徐睁开疲累的眼皮,正对上车帘缝中一双探究的金眸。
“那个,我看你许久不出声,怕你有什么意外……”空放下车帘,摸摸鼻子,欲盖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