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空来不及思考,荡开周身功力,长啸一声,手中无锋剑隐隐有金光闪烁,随着尖锐剑鸣直取贼人上臂!
这一招名为“引针绣花”,是双星教家传功法,剑尖道道残影,速度极快,贼人不及躲闪,肩头皮开肉绽,与金色剑气辉映下,犹如金丝绣红花。
贼人摸摸肩头的窟窿,隔着面罩,若有所思般盯着空手中金光灼灼的无锋剑。
空一招制胜,却并未乘胜追击,只是将散兵拉至身后,与贼人隔桌对峙。
气氛凝滞,双方谁也没有先动,角落的灯烛爆出哔啵灯花。
打破沉默的是“噔噔”的匆忙脚步,以及急促的敲门:“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是听闻异响赶上来的客栈伙计。
“别进来!”空目光紧紧锁定面前敌人,试图吼退伙计。
“是、是……”
伙计被怒吼吓到,也知悉里面是遭遇什么江湖斗殴,正准备讷讷退开,不料离门最近的散兵趁敌人分神之际破门而出,抓起伙计的衣领一把将他拖向屋内。
伙计只来得听到耳畔带着血腥气的一句“借你一用”,就被散兵踹了屁股扑向贼人。
“你?!”
空惊怒交加,万万没想到散兵竟然把无辜之人牵连进来,他伸手想要捞回空中的伙计,却被散兵长鞭阻挡,只能眼睁睁看着伙计尖叫着飞向贼人。
那贼人双臂长袍中竟刺出一双袖剑,剑身冰蓝,阴邪之息环绕,让人望而生畏。他也不管自己双肩受伤,直直往伙计身上招呼,显然是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仿佛临死前时间也减速,伙计头皮发麻,已经看到尖锐利器割破自己的衣袍,心中绝望不已。
千钧一发之际,散兵低身弯腰从下方俯冲,朝贼人喷出口中含的一口血,随即从指尖向人弹了个小墨球。
“啊——!”
空还未看清他弹了什么,就见贼人痛苦地掩面跪地,伙计重重砸在他身上甚至都无暇推开。
连忙上去将伙计拽起,空看向地上还在翻滚的贼人。那人双肩布料被自己刺破,流了不少血,可露出的皮肤上竟布满暗紫纹路,像诡异的雷电,又像某种奇异的图腾,盯着看时,竟有种思绪放空的恍惚感。
不敢多看,空伸手想要去摘他的面罩,却被散兵拽住,散兵并未看他,而是对地上的人说:“你是私自来的吧?毕竟你们宫主……”
他止住话头,神色莫名地看了空一眼。
“——算了,总之是个活口,留给空少侠自己处置吧。”
说罢,他擦擦唇角的血迹,坐在满目疮痍的床上闭目养神。
“抱歉,惊扰你了,”空用剑抵着贼人脖子,先向惊魂未定的伙计致歉,“你先去告诉掌柜,就说赔偿的钱我们之后再给。”
散兵闻言撩起眼皮看向空后脑勺,也没多说什么,复又闭上双眸。
伙计吓得牙都在打颤,张不开口,只得重重点两下头就“噔噔”飞快跑走了。
就在空将注意力再次转向地上不再挣扎的人时,他竟呵呵笑起来,低声呢喃着什么。
空俯身去听,只听见几个沉闷嘶哑的字:“……圣……殿下,命运……眷顾我等……”
随后,他的皮肤从紫黑纹路开始溶解,露出狰狞的肌肉,不到三个呼吸,就连骨头都融化成一滩黑色的污泥。
空目瞪口呆,转头问散兵:“你把他毒死了?”
却见散兵头抵在床柱上,汗湿的刘海遮住眉眼,竟是不省人事了。
阳光澄澈,落在散兵脸颊,他眼前一片橙红,皱下眉头后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是空高竖金发的背影,随后浓重的汤药味道萦绕鼻腔。
散兵迷糊地想,似乎日光格外眷顾他那一头金发,从卷曲的弧度中透出薄薄光晕,犹如另一轮太阳。
恍惚间,他还以为此时依然躺在不卜庐的床上,继续过着安宁日子,直到看清屋内摆设才依稀想起这是沐阳县宿平客栈。
周围家具完好,显然是换了一间房,散兵想要问时辰,张嘴喉咙却干哑瘙痒,牵出一串咳嗽。
听到动静的空转身:“醒了?现在已过巳时,你睡半天了。”
说罢给他塞了一颗药丸,又扶着他喂下半碗漆黑的汤药。
汤药流过喉咙,散兵清清嗓子问道:“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没?”
“你都将他毒死,能问出什么?”
说起这个空不禁心生怨怼,他不是不知道邪教行事狠毒,但没想到昨日散兵既利用无辜之人做挡箭牌,又让贼人如此痛苦死去,如今却还问他得到什么信息,这不是故意膈应他吗?
“我?我毒死他干嘛?”散兵皱眉。
“你昨日没下毒?那他怎么化成一滩黑泥?”
“黑泥?我昨天只是给他种了食髓蛭,十四天才会致人死亡,死时全身骨头被啃食殆尽,尸体不会化成泥,”散兵指向一旁的行李,“——就是你昨天拿着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