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煮rou,待锅里的rou煮熟了,捞出来撒上一杓盐,这就是寻常百姓家吃rou的法子。
“好吃,这rou真香!”马得全一边吃一边把肥rou挑出来夹给娘子和儿子,在穷人眼里这肥rou才是顶顶好的rou,咬一口满嘴爆油香死个人嘞。
田秀芬吃了几口,突然控制不住呕吐起来,她赶紧拿碗接住怕把rou糟践了。
马得全帮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这么大月份了还闹胃口。”
“俺也不知,可能是年纪大了吧,怀老大的时候都没这么闹过。”
马得全轻轻拍了娘子肚皮一下,“臭小子,再折腾你娘,看爹不打你屁股。”
田秀芬笑着推开相公,一家子其乐融融,谁也不知他们即将走向深渊。
吃完饭,夫妻俩坐在院子里给儿子煎药,大儿子身子不好,眼下天气愈发冷了,他身体不能畏寒,早早就去炕上了。
田秀芬拿着破扇子把火扇旺,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的药道:“说起来,这贵人为何突然给你这么多钱?”
马得全压低声音道:“全福酒楼的掌柜的求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啊?”
马得全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这东西叫假死药,吃完之后口吐白沫一会儿就没了呼吸。不过三个时辰后就会慢慢醒过来,跟没事人一样。”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他拿了一点喂给小狗,狗吃完就吐了白沫,不到一个时辰又慢慢好了过来。”
田秀芬惊叹道:“竟然这么神奇,不过他给你这假死药做什么?”
马得全轻咳一声道:“冯掌柜的想让我去城中新开的陆家酒楼去吃顿饭,顺便把这药放进酒里喝进去,假装中毒身亡砸了他们的招牌!”
“哎呦!咱可不能干这样的事,要是被人发现会打死你的!”
“别担心,那边都安排妥当啦,我假死这几个时辰他会找尸体跟我掉包,到时候死无对证别人肯定不会发现的。”
田秀芬还是担忧,“要不算了吧,你把布退了银子还回去,咱们别干这缺德事。”
马得全握住娘子的手,“布能退,药都煎了,rou也吃进肚子里了还怎么退?再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再没了!贵人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五十两银子,到时咱们把房子翻盖一下,给大郎娶上亲也给你肚子里的小宝攒点家底。”
“可是这太危险了……”
“不危险人家也不可能给这么多银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明日你把布裁出来,给我做身衣裳,我找机会去陆家酒楼转一圈。”
“哎……”
第二日,田秀芬给自家相公做了一身新衣,虽是粗布缝製的但针脚密实,剪裁合体,穿起来也挺不错的。
马得全好多年没穿过新衣服了,自打儿子得病后,家里一直过的捉襟见肘,如今生活总算有了点盼头,他脸上带着一丝羞赧和喜悦,粗糙的手掌抚平衣摆问:“好看吗?”
“好看。”田秀芬帮他整理了一下腰带,“内里的口袋还没缝好,你脱了我给你缝上。”
“不妨事,等我回来你再给我缝,剩下的布料你给自己和大郎也做身新衣裳,天气冷了别冻着。”
“知道了,你早去早回。”
“哎。”马得全跛着脚朝外面走去,刚出门口就碰上两个小痞子。
“马大叔,您这是去哪啊?”
马得全见是熟人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道:“出去吃顿饭。”
“马叔最近发财了,都穿上新衣裳了。”
马得全没好气的说:“怎?隻准许你们穿新衣,我就不能穿是吧?”
“嘿,这话说的,我不过随口问问,哪来这么大火气。”
马得全心里有鬼,自然是有点风吹草动都害怕,不搭理这俩人疾步朝胡同外走去。
后头马钱和魏五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抄近路朝陆家食肆跑去。
另一边陆遥还在安排今天的配菜,突然接到消息称那人朝自家铺子来了。
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吩咐伙计给各家送去信,今日酒楼有事关门一日,没办法接待客人,把所有的订餐挪到明日顺便酒钱全免了。
小厮们送信的功夫,陆遥又让赵北川去把酒坊的人都喊过来,大家伙围坐了五桌,假装成食客的模样。
快到晌午陆续又来了几波客人,都被陆遥想办法劝走,他不知道这人要使什么么蛾子,但提前准备着有备无患。
终于,等到那个马得全上门,他局促的站在门口张望着,活了半辈子从没来过这样好的地方,他连脚都不敢往前踏一步。
直到小伙计上前询问他是不是来吃饭的,他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我,我是来吃饭的。”
“客官几位?”
“就,就我一个人。”
“您这边坐吧。”陆苗把人引过来对着三哥眨了眨眼睛,陆遥悄悄给他竖起拇指。
“客官想要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