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箱子做大一些,不把她看上的所有奇珍异宝都塞进嫁妆里誓不罢休。
是以,即便王妃的爱女之心令人感佩,但如果完全照着她的性子来,郡主将来想不落下一个奢靡无度的名声都难。而这也就无怪乎在场诸人,除羲凰以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当然,羲凰这个例外自不是因为她认为她母妃这么Cao办合情合理。事实上她向来不通庶务,不理家政,故而并不清楚这些个嫁妆到底算多还是算少,价贵或是价贱。之前纯粹只觉着东西有点多,把她的院子塞满了不说,还得专门把她隔壁的院子腾出来装它们。可后来有一次,皇后娘娘召见她时,她无意间稍稍透漏了一点点嫁妆数额,没曾想到居然引得皇后娘娘语气发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嫁妆怕是有点问题。
而今,听嬷嬷这么一说,羲凰终于恍然大悟,于是也跟着大家劝导她母妃道:“母妃,宫中规矩如此,还是不要太僭越得好。”
那厢,鼎北王妃听到羲凰也如此说,态度稍稍有所软化,但这可并不意味着她认同了大家的看法,所以微微思虑之后,她接下来说的便是:“李嬷嬷,你是宫中老人,最是明白宫中规矩,那你倒是和本王妃与郡主说说,郡主出嫁的嫁妆规制由哪些方面组成。”
“回王妃,郡主的嫁妆一般来说由内务府督办一份,王府督办一份,最后再从郡主的亲生母亲,也就是王妃从自己的陪嫁中任意添置。除此之外,由于咱么郡主嫁的是东宫太子,内务府还会酌情多添置一些。”李嬷嬷恭敬回答。
“那内务府可有逾制?王府又可有逾制?”王妃再问。
“回王妃,老奴查看过,不曾。”李嬷嬷再答。随即便见王妃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便奇怪了,本王妃用自己的陪嫁给亲身女儿添嫁妆,哪里算得上僭越?更何况本王妃还只添了十之一二。”
是了,鼎北王妃少时父母俱亡,以独女身份继承了整个睿王府的产业,随后又以嫡公主之礼下嫁,先太后亲自为其添置嫁妆,十几年来更是恩赏不断。故而,以鼎北王妃的私产而言,羲凰眼下这批嫁妆,不仅算不上多,即使再翻上个一倍两倍,王妃也是负担得起的。
就此,明白了这层道理后的众人,都不好再有所非议,不过仍旧除了羲凰这个例外。
“既然没有不合规矩的地方,那皇后娘娘为何不悦呢?”羲凰双手托腮,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她母妃。没想到,这一问居然把母妃给问笑了。
“郡主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当年仅以妾室的身份被纳入东宫,她那区区一点嫁妆莫说与当年的王妃相比,您如今都已是十倍于她。所以皇后娘娘看在眼里,心里发酸,也是人之常情。”不待王妃开口,李嬷嬷便善解人意地解说道。可如此一来,反倒令羲凰觉得更为不妥了。
“还是把这些蜀锦、云锦、浮光锦都换回素锦、丝缎、绛绡吧。”羲凰即刻出言吩咐,并毫无意外地引来王妃莫名的目光,于是她连忙窝进她母妃怀里,娇俏地解释道:“宸儿知道母妃最心疼宸儿,但宸儿总得备些次等一些的物件赏下人不是?再说母妃这些个好东西,何必一次便倾囊而出,白白惹旁人眼热不说,还叫皇后娘娘知了女儿的身家底细去。倒不如...”羲凰眼珠一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建议道:“倒不如今后一点一点地贴补女儿,也好莫让外人占了便宜去。”
这下,鼎北王妃终是经不住羲凰的软磨硬泡,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可即便如此,红妆满迭镂金箱,自是不必再多言。
☆、重归于好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自去岁皇帝陛下五十大寿之后,沉静了良久的大楚王朝,今年秋天又将迎来一件举国欢庆的大喜事——太子殿下与泽恩郡主的大婚。这不,还不到八月,离大喜的日子尚有一段时间,整个长安就已经洋溢出喜悦的气氛。不过,让羲凰高兴的事儿却不是这件。
却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殷旷和玉烨这对欢喜冤家,终于赶在了她和太子殿下大婚之前,来了个惊天大逆转,以不逊于石破天将的阵仗,轰轰烈烈的来了个破镜重圆。而且,这一切还得归功于殷旷的头号情敌——齐国候世子韦庄。
根据羲凰的四方打听,事情大致是这样的。且说玉烨在接受韦庄之后,表面上兴高采烈,背地里却默然伤情,让一片痴心的韦庄世子,也跟着茶饭不思、心疼不已。为此,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尝试为玉烨排忧解难,并一度自信的认为,经过他的努力,玉烨一定能从殷旷的Yin影里走出来,与他共结良缘。
可惜,事与愿违,玉烨这个痴心不悔的性子,不仅直接导致韦庄的努力收效甚微,还逼得她自己相思成疾。换句话说就是,与韦庄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玉烨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放不下殷旷不说,还无意间将韦庄的心伤了个彻彻底底。
好在,这位韦世子正如太子所说,是个又细心又洒脱的好人。他眼见玉烨日日朝思暮想、魂牵梦萦,便擅自做主,与殷旷来了个情敌之间的对话。据说,在这场传说中的对谈中,韦庄不仅痛骂了殷旷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