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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允难得感到害羞,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略微僵着身体,任对方细细地,一寸一寸地,以目光抚摸他。
而后,白宸低下头来,嘴唇轻轻地,落在他微微颤动的眼皮上。
“凤郎,”声音也极低柔,仿佛是含了丝绸般的滑腻温柔,嘴唇从眼皮往下落到鼻尖,又含住他的嘴唇。
唇舌交缠,含住唇瓣,温柔吮 吸。
仿佛比方才的情事,更难以克制其中情意。
原来这才是鱼水之欢。
两厢情愿,将身心全然交付,也换得温柔以待。
亲吻断断续续,却无断绝,如窗外雨。
身体都亲吻遍,白宸又执起他的一缕长发,柔而滑,带着微微的凉意。
连发丝也忍不住落下亲吻,那被亲吻的感觉仿佛顺着发梢流入心脏。
又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姬允实在承受不住了,他将自己的头发从白宸手中扯回来。
“你,”他顿一顿,微微绷住了面容,以掩住自己的羞赧,“你也该舔够了,当自己是狗么。”
白宸张着黑而shi的眼睛,看着他,果真是像狗儿一般的。
他点点头,道:“不够。”
声音分明是极温柔,却又含着微微的沙哑,
“凤郎,还很不够。”
仿佛是因长久的忍耐,使他言语也显出笨拙了。
第24章
隔日一早,李承年进来服侍姬允洗漱。
看见地上散落的腰带,衣物,他神色惊疑不定,小心地避过物什,李承年走到床帐前,床帐中隐约显出人影。
“圣……”李承年正开口唤人,一只修长白 皙的手,从帘内伸出,将床帘微微掀开一些。
帘内丰俊清雅的小郎君,一下出现在李承年的眼中。
简直像是受到了惊吓,李承年瞪大眼睛,张大嘴。
白宸伸出食指,向他摇了一摇,李承年忙闭上嘴,好歹没有真的叫出来。
白宸回头,拱起的一团里,姬允闭着眼皮,半张脸埋进被中,鼻尖微露出来,呼吸绵长而均匀,是还睡得很熟,两颊都被暖出了微微的粉色。
白宸看着他,目中温柔,嘴唇不自觉已弯了起来。
这样凝视一阵,方很不舍地,他将目光从睡着的人身上移开,自己轻手轻脚地下床来,又亲手掩上床帘。
目光再扫过李承年,脸上的缱绻温柔之色已淡下去。
他的眉目清俊,目黑而深,原本是极出众的相貌。但那在姬允面前所展现的,近乎于天真的少年情态,一经褪去,只神色微微偏淡,就予人一种不形于色的压力,使人惴惴。
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质。
姬允身上也有,只是多少被他自身的狭昵之气掩住一二。
与之相比,白宸则更显出一种疏冷之意。那是长久的沉默与孤独,浸透骨rou所致。
白宸淡淡地扫过李承年一眼,李承年便不由感受到一种压力,让他不得不更弯下腰去。
白宸略走到外处,才张口,压低声音道:“他昨晚累得很了,且让他多睡一些。”
李承年垂着眼,入目便是一地狼藉,正联想到方才床上景色,便听得这颇具内涵的话,一时又惊又怒:“这是怎么回事?”
白宸微笑:“如李公公所见。”
李承年顿时怒不可遏:“你——!我替你说好话,却不是为了让你以身侍主,惑乱陛下!”
白宸神色淡淡,并不为他所言而动怒:“多谢公公为白某进言,白某今日得偿所愿,李公公美言之功不可少。为表谢意,白某已为李公公远在首阳的父母兄弟,置办了丰厚田产,亦为正谋婚事的大侄,择选了贤良美妇。”
一通话,便将气势汹汹的李承年堵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了。
白宸看他一眼,微掀唇角:“李公公何必羞愧,李大人至情至义,入宫数十载,早从族谱中除名,仍时时不忘宗族,挂念亲眷。有李公公这样的亲人,是他们的福分。”
李承年面色红白交错,似惭似怒,如此变换一阵,他脸色颓然,长声叹道:“圣人性痴顽,我为其奴,未能为之分忧,反因一己私欲,引狼而入。悔之甚矣!”
白宸定定看他一阵,忽而一笑,道:“李公公想必不知,从前也有人,对白某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李承年正气悔不已,哪里肯理他。
白宸继续道:“不过亦非完全相同,他对我说的是,悔之晚矣。”
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
他抿抿唇,似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神色里显出一种麻木的苦痛。
李承年不知他的苦痛由何而来,只微微冷笑一声,咬住牙道:“堂堂白氏子弟,却处心积虑要见宠于陛下,不惜以色侍人……无论你意图何为,若对圣人不利,也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虽有私欲,对主子的忠诚却也不假。只是私欲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