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车驾尚有十丈距离之时,前面那魁梧大汉只是往车驾瞥了一眼就扭过头去了,偏偏是那载着矮小汉子的枣色马在疾驰至韩云溪一行左近之时,突然发出一声嘶鸣,突然马失前蹄往前扑倒,一看便知是力竭。正待韩云溪坐看那矮小汉子摔个狗啃食的时候,却没想到那矮小汉子却是轻功了得,明明事发突然身形已失,然而那汉子一声怒吼,人往前摔倒的时候却只是凭借蹬踢了马脖子一脚,人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居然毫发无伤地安然落地。
漂亮——!这一手俊俏的轻功让韩云溪也忍不住在心里喝彩。
“吁————!师弟——!”
前面那壮汉闻声一扯缰绳,又往前冲了三丈来许,那马才堪堪停下,一声蹩脚的汉语后,那壮汉却并未策马回头,反而颇为犹豫地原地踱了几步,然后双腿一夹马身,却是抛下那矮小汉子,再次疾驰而去。
“狗娘养的——!”
落地后立刻往师兄跃去的矮小汉子,没想到师兄却抛下他径直策马独自逃去,一句狗娘养的脱口而出后,又扭头看了看远处逐渐逼近的烟尘,那三角眼却再次转向姒艳,汉子狭长的眼缝中寒芒一闪,双手从两边腰间呛呛两声拔出两把短刀来,然后左手一扬,左手短刀居然朝着驾车的姒艳射去,人同时也紧跟着朝着姒艳串了出去。
夺马!
“哐——!”
姒艳冷哼一声的同时,长刀出鞘,格飞电射而至的匕首,然后腰身一扭,那狭长的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匹练,朝着冲至身前矮小汉子的腰部砍去。
矮小汉子瞳孔一缩,没想到这半路遇着的车驾驾车的车夫居然也是一名好手,从那出手的速度和运刀的势头,他瞬间就判断出这车夫虽然功夫不如他,但自己一时三刻却也无法制服对方夺马逃离。
而且能驱使这样的好手当车夫,车厢内坐着的显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矮小汉子又一句狗娘养的,连续招架住姒艳风卷三刀的他,徐晃一招,却是抽身而退,就想往道路旁的树林串去。
然而一声破空声响,一杆长枪电射而至,也是那矮小汉子轻功卓越,在间不容发之际身子一扭,堪堪避过那杆差点将他钉在地上的长枪。
却是那六骑已经追至。
“狗杂种,可让老子撵上你了!”
韩云溪这时候下了马车,看到那矮小汉子退回了车厢边上,那六骑围着两架马车转起圈。
其中抛出长枪的大胡子军汉抽出了钢刀,忌讳地看了一眼衣着光鲜锦绣的韩云溪,突然倒转钢刀一拱手,说道:
“尊驾何人?再下南唐镇西军队正公孙左山……”
韩云溪眼睛微微一眯,却又瞧见那军汉手垂下后,暗自做了个手势,却是:全杀了。
对方显然不知道他曾在镇北军中待过半年,偶尔也奉命协助州府剿匪,对军中的手势却是异常了解。
韩云溪不由地冷笑了一声,说道:
“姓公孙的?”
“嗯?”
军汉皱了皱眉,不明白韩云溪如此问到底是何意。
但他又见韩云溪对着矮小汉子说道:
“我家娘子不喜陌生人看她,你若不想死,最好闭上眼睛。”
矮小汉子看着韩云溪,对方没有那种内力充盈的神韵,但不知为何一身气势却相当摄人,他本来心里讥笑,就凭你一句话就让老子闭眼受戮?但这必死的局面下,看着韩云溪那诡异的表情,他却是一咬牙,把眼睛闭上了。
然后他听见有人从车上下来了,紧接着是那些追赶他的镇西军狗杂种们的惊呼声。
“杀——!”
“杀。”
“哼——!”
第一声他听出是那公孙队正的声音,第二声却是那俊朗青年的,而第三声是刚出车厢里出来的,却是带有磁性的低沉女声。
然后就是镇西军们的惊叫声,怒吼声,已经重物坠地的声音。
没有兵刃交击的声音,也没有拳脚对碰的声音,只有身体被击中的闷哼声,他还听到有马匹朝着他冲过来,他忍不住要睁开眼的时候,他又听到马匹上的人坠落在地的声音。
好半晌,只剩下马匹原地踱步的声音,却听见那女声说了一句:
“迟早将你这小畜生也杀掉。”
然后那女人就回到了车厢里,也是这时那青年说了句
“可以睁开眼了。”
——
“在下黄洞仁,扎布寺锐金院弟子,和师兄多杰受雇于长丰镖局,此次随我们镖局大当家的大小姐赵小姐押运一批物资至曲州城……”
黄洞仁看着一地的尸体,忍不住瞥了一眼旁边那辆马车从车厢,毫无疑问,这六名镇西军的狗杂种是那女人一人独自杀掉的,其中还包括武艺尚在他与师兄之上的公孙队正。
这队南唐镇西军的精锐实力如何,他和多杰师兄是最清楚不过了。此次押运长丰镖局几乎是倾巢而出,全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好手,然而在那二十来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