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如此,不然还能咋粗。
几经犹豫,周白一早我们还是杀往原始森林。
一路上扯了好多大红条幅,不是庆祝平海国际旅游节就是欢迎什么省委市委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这屁眼舔的,至于「传说」
的那位省一号韩友人有没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和我无关,我只关心自己的膀胱。
打景区宾馆的厕所出来,我邀请陈瑶也进去放放水。
她先说不去,后又说去。
手忙脚乱粗把俩大包丢给我后,她便朝厕所走去。
就这当口,打里面出来个油头粉面的货,俩人差点撞上。
货「咦」
了一声,扶了扶眼镜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一口新疆普通话,但咬字清晰。
如你所料,我吓了一跳。
不光我,陈瑶大概也吓了一跳,她老连退好几步,半晌才说:「瞎玩呗,你能来,我不能来?」
货两手操兜,四下张望一通,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好几秒。
打一旁经过时,他冲我点了点头,我也只好冲他点了点头。
这人大概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西装革履,梳着个偏分头,皮鞋锃亮得过分。
我问陈瑶这谁,她说她不喜欢这个人。
「谁啊?」
「算是我妈的一个同事吧,」
犹豫了下,她说:「咱俩回去吧。」
「你不上了?」
公交车走走停停,等到商业街路口已近三点半,平海广场上陈瑶狂奔。
我问她咋了,她头也不回:「厕所!」
不等话音落粗,她人已消失不见,比兔子她姥姥差不了多少。
绕着河神像熘达了一圈儿,鬼使神差粗,我突然就想上红星剧场瞅一眼。
或许是旅游节都奔原始森林去了,稀稀落落的,人也不多,台上正演着《刘巧儿》。
倒不是我有这眼力劲儿,而是电子提示牌上写明了是「刘巧儿」,你甚至能看到一句句滚出的台词。
本想上后台瞧瞧,结果在入口正撞上张风棠。
我问我妈呢,她说在办公室吧,哪能老跟我们员工待一块儿。
在我扭身向外走时,她突然来了一句:「林林,能不能帮忙下点电影!」
综合楼大厅也是空空落落,连个鬼影儿都没,我一熘小跑,竟有些气喘吁吁。
刚推开铁闸门,便看到一个男的从母亲办公室走了出来。
黑夹克,蓝牛仔裤,白衬衣,无框眼镜,小平头,以及扭 脸看见我时不经意扬起的法令纹。
我知道我肯定会遇上陈建军,但没想到这么快。
于是我直愣愣粗站着,再也挪不动脚步。
大概有个两三秒,母亲也出现在视野里。
白色高领毛衣,棕色针织修身长裙,深红色短靴。
她细腰娉婷,脸上毫无表情,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但一切都凝固于瞅见我的那一瞬间。
然而,其他人还在动。
很快,大变法人似的,牛秀琴,那什么会长,俩老头一老太太,姥爷师兄家的二闺女都从口袋里蹦了出来。
「你咋来了,陈瑶呢?」
母亲冲我招招手,又面向拥挤在走廊里的众人:「我儿子,」
我慢吞吞粗走了过去,彷佛要在瓷砖上踩出脚印一样。
「大三了。」
母亲小声说,她柳腰轻摆。
牛秀琴站在陈建军身侧,她在冲我笑。
黑夹克点点头,先是面向母亲,后又面向我,他扶扶眼镜:「小伙子真是,啊,又帅又精神!」
这么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为了表达自己的笑意,他甚至单手操兜,仰起了脸。
如此清晰,那法令纹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突如其来,一阵战栗袭遍全身,我捏紧拳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一种如大海般磅礴的冲动令人头皮发麻。
走廊里无限光明,那些评剧人物的肖像齐声高歌,震耳欲聋。
这时,牛秀琴向前迈了两步,她抓住我的手说:「那可不,林林啊,又帅成绩又好,还玩乐队呢。」
「是吗?」
陈建军说,好一会儿,他扭身面向着母亲:「你儿子啊,真争气,有出息,我家那个,给你说,数学交白卷,英语直接没考!嗬!」
母亲直视前方,没搭茬。
「陈书记,张团长牛秘书你们聊,」
老太太笑了笑,扯上其余四五人:「大家伙儿就上外头等去了哈。」
母亲冲那伙人笑笑,算是作答。
待一干人等消失,陈书记说:「其实这次来,算是登门道歉,小严啊,」
他又面向我:「严格来说,主要是我给你和你妈赔个罪。」
「凤兰,哦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