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他不信也得信。
沉yin一段,曲同音才又问,目光灼灼,“文公子所言属实的话,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文无隅迎上他的眼神,听他道,“传言是否你所为?”
文无轻笑一声,“我说不是你又不信。你就当是吧。”
曲同音无话,陷入沉思之中。
大齐立国才五年,难道要换新主?
国家易主绝非一面正义之旗即可,兵权、政权,人心、时机,需要太多筹谋计算。而渊澄又是否愿意。
“这个法子行不通。”好一会儿曲同音定下结论。
“曲大人不敢再做二臣?”文无隅直言不讳。
曲同音勾唇一笑,道,“文公子可知我们为了大齐复辟Jing心策划了多久,施行又多久,这当中有多少次是冒着被揭发的危险,钟武贪权无道滥用亲私,现今又是怎样一个朝廷。”
文无隅偏开眼不接话。
“若是渊澄有意,此事仍需细细琢磨。”曲同音转念道,“当务之急是他已经轻生过一次,我怕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他自幼习武,要了结性命,那几个禁军根本看不住。”
文无隅眉眼低垂,“你且把事实告诉他,其他不用多言,他自会有所权衡。再不然,从了皇帝也不是什么难事。”
曲同音看了眼连齐,同样苦涩的表情,“这么说,无论如何你是不肯进京的了?”
文无隅淡淡一笑,“我不会再去京城,能离开不易,曲大人何苦把人往火坑里推。”
曲同音抿紧唇,将心一横,“人生在世,无关者可以漠不关心,可从你进王府开始,这一切就和你脱不了干系。藕断丝连,雁过留声,你一走了之,影响却是无穷的,你不能否认,他们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全因你而起。”
文无隅抬眸一瞥,脸色沉下来。又别开眼冷冷看别处,仿佛在中间隔起了一道高墙。
曲同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渊澄轻生也是受你影响,你是修道修心,道教讲究无为,顺应自然。他跟你学道,却误入了歧途。你也有错。”
文无隅不由地发笑,仍不搭话。
曲同音有些难堪,生扯了个笑容。他何尝不知自己是在强行把责任追加到文无隅身上。
沉默如刃,刀刀刺人不见血。连是连齐也愁云压顶,暗自凄楚。
气氛僵持许久。
曲同音最终放弃了他处事的圆滑,挫败,失落,眼中满满央求之色,替一个远在京城困在牢笼难以自救的人央求,“他曾百般折磨过你,正因如此,他对你的情意恰成了愧责的鸿沟。他真的把你放下了吗,他只是把你藏在心里,连他自己都不敢去面对的地方。你不用原谅他对你犯下的种种,我也不求你救他,我只求你看在他也是个可怜之人的份上见他一面,至少他死而无憾。”
文无隅迎风望远,眼波明灭不定,却不知作何所思,抑或一句都不曾入耳。远远得将二人抛在身后。
“文公子,”好是一段忐忑得不到回音,连齐终于开口,“我断断续续找了你两年多,是想告诉你,文大人之死并非意外。”
曲同音浑身一震,“连齐,你胡说什么!”
文无隅将目光收回,满心狐疑看着二人。
连齐却不管曲同音的喝止,破釜沉舟一般,道,“文大人是皇上暗中派人刺杀。”
曲同音脸色刷白,张口欲挽回连齐失言,却连齐话锋转对他,面无表情斩钉截铁,言道,“曲大人,我不管皇上是否一个好君主,我只要主子无恙。”
连齐心知这话将导致不可预估的后果。文公子得知真相会如何,不顾一切复仇?不论怎样,他家主子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漠然观望。
京城,风雨之都,何时平静过。
文无隅反复端详二人,连齐是否说谎不难分辨,难的是曲同音是否作戏。
好半晌,他抿嘴一笑,话对连齐,
“江山易主对你们而言都难比登天,我只是一个百姓,你们未免期望过大了。”
他望一眼天边红霞归岫,“时辰不早了,我就不留二位了,请便。”
言罢施施然走回屋中合上了门。
次日,二人又来山脚木屋。
文无隅只在廊道桌上奉了茶,任是二人如何诉求心切也不管,自顾闭门看书。
连着三日,文无隅最后干脆拒而不见。
直到第五日,连齐熬不住去叩门,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回到京城四处打探,也未有他半点消息。一如过去的几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17章
两个月后。
皇帝当朝决议由大理寺负责审理怀敬王一案,并且私下暗示徐靖云赶在秋分之前定案。
离秋分尚有一月。大理寺甚至不用出动人力搜取人证物证,皇帝早已准备齐全。如此审案,用不了十天便可尘埃落定。
曲同音确实已经尽力,在皇帝面前一再以渊澄心魔难消为由拖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