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夏泽昊,封裕王,封地裕州离安城不远。庆典日各个在外有封地的皇子都被召回都城。又因往后几个月便是中秋,之后又是皇太后寿辰,因此皇子们在建国庆典日回到都城,可以留到皇太后寿辰之后再返回自己的封地。
九皇子最爱玩乐,在都城的日子简直日日笙歌。
庆典日之后没多久,他和乔以泰都分别备了礼物来柏府拜会了苏先生。当时夏泽昊倒是装出一副正经人样子,只与苏先生讨论海外奇事,未得机会看一看那太子狗奴。之后狐朋狗友天天约了各处去玩耍,一直没得闲。好不容易空出一日,立刻跑来了。
柏琛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便唤家奴将他直接领进自己起居的院子。
不出所料,夏泽昊看到遛狗的景象,兴奋得大呼小叫,一迭声命令江师傅:“老江,你回头把你徒弟给我两个,我也要弄几只这样的狗奴玩玩。”
容简没有戴头套,但舌头被口枷夹着,只能伸出来,口水不停滴落,更像一条狗了。
中午柏琛就在自己院的小厅设宴款待夏泽昊。容简被取下口枷牵过来拴在桌子底下,夏泽昊久不久丢给他一根没啃干净的鸡骨头。容简也不用人教,自己低头啃食起来。
吃吃玩玩了半天,柏琛令江师傅把容简牵去清洗。
夏泽昊歪在椅子上剔牙,眼神示意了一下,柏琛又遣退了屋里所有奴仆侍从。
“老琛,你可知道前几日赵老将军给本王出了个什么难题?”
“赵老将军?”
“对,你以前在他麾下做过参将。”
“他不是早就辞官在家含饴弄孙了么?”
赵庆丰将军曾是夏国第一大将,也是柏琛的伯乐,柏琛对他一向景仰敬重。
“什么含饴弄孙,你在外打仗这几年,他也不知倒的什么霉,儿子孙子都病死了,只剩个守寡的儿媳妇和两个孙女。”
柏琛惊讶不已,脑海里不由闪过苏先生信里所写的那句偈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人生无常,却也不过是梦幻泡影。
他正暗自感喟,夏泽昊已自顾自说下去:“这老头现在大概是没什么事做,时常被我父皇召去下棋聊天。前几日云焕不是送来第二批赔款么?老头跟父皇说,让太子哥哥与云焕联姻,以使云焕再无异心。”
柏琛哑然。
云焕大败,除了巨额赔款,还要每年上供,更把皇太子都留在夏国为奴了,如此已是一个极低的姿态,何必再来联姻这一手。何况云焕的太子是夏国的奴隶,夏国太子反倒娶云焕公主为妃,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赵庆丰这话是私下提的,皇帝也私下问了几个近臣的意见。夏泽昊都一一转述给柏琛听了。乔以泰的意见跟柏琛一致。
而乔以泰素日亲近太子,必然也拿这话和太子说了,太子性子急躁,当即跑到皇帝面前闹了一通。
“老头说正是因为云焕太子为奴,太伤云焕脸面,因此跟他们联姻,可稍作安抚,才可令他们不起异心。”
柏琛:“……太子能答应?”
夏泽昊坐起来一拍桌子:“太子怎么可能答应?”
“那这事……”
夏泽昊哭丧着脸:“就落到我头上了呗。”
柏琛惊讶:“太子推给你的?”
“不是……”
柏琛震惊:“你自己揽上身的?”
“他们天天为这事吵,父皇一听说我去哪哪玩儿了就召我进宫骂一顿,说我不能为他分忧,只会玩儿。我一时冲动,便说太子姻缘事关皇家颜面,我一个闲散王爷就无所谓了,不如让云焕公主嫁给我,反正一样是皇子侧妃,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这话一说,正和皇帝心意。加上正好云焕本也有意趁着送赔款到安城试探着提出与夏国联姻,为他们找回一丝颜面。当即一拍即合,商定下来,过几日便要公告天下了。
柏琛是实打实靠在外征战获取军功得到今天的地位,也正因为他一年到头不是打仗就是在边境驻守,回安城机会不多,因此皇帝虽然倚重他,却不会拿这些涉及皇室婚姻的事来问他。
“联姻的是哪位公主?”柏琛问。
“年岁上算起来只有十六公主容馨。”
这是容简的同母胞妹。
柏琛挑了挑眉:“我怎么记得大王子有个胞妹今年十七岁,正适合婚配。”
“嗐,这位公主说是体弱多病,怕不能适应夏国水土,反倒坏了两国好事。”
“容馨的母亲是皇后,家世显赫。一个儿子已经在夏国为奴了,怎么可能还会答应送一个女儿过来联姻?”
夏泽昊凑近柏琛压低声音说道:“这你不知道了吧,皇后娘家几个哥哥都战死了,如今她儿子也成了夏国的奴隶,她那老父亲一夜之间中风瘫痪,如今她那家世已是个空壳子了。”
他靠回自己椅子靠背,拿了一碟炒花生拈着吃:“再说了,云焕皇帝当初宠爱她,甚至以嫡子为尊的名义放着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