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永金城很热闹,四条主干路都挤满了商贩和行人,空气中弥漫着早点和食材混合的气息,石板响起车马轮碾过的咕隆声,期间混杂着男女吆喝的声音。
阮白披着斗篷,看不清面貌,一边走一边找售卖小话本的书店。
他还记得这些书店里会售卖地图,买到了以后,可以为离开永金城做准备。
“呜呜呜呜!”
突然响起一阵凄惨的哭声,顺着哭声看去,阮白看见了一个长相干净的少年站在书店门口大声哭泣,仔细一看,手上有糕点碎末,糕点掉到了地上。
但是少年好像不知道糕点掉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大声哭泣,像一个幼童。
阮白花钱在旁边买了一个糕点,然后递给少年,哄着他,“别哭了,拿着。”
少年拿着糕点咬了一口,冲阮白笑起来,说道,“夫君!”
阮白愣住了,耳朵一热,他可从来没被人叫过“夫君”,局促不已,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年倒是不在意,专注地吃着嘴里的糕点,眼泪也不擦。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子停在少年面前,越过阮白将少年抱起来,递给他一纸袋包子,拿过他手里的糕点,哄着道,“糖糖,吃包子。”
少年拿着包子咬了一口,又叫道,“夫君!”
阮白彻底石化了,他发现这个少年似乎有些傻,谁给吃的,就叫谁夫君。
男子低头看了阮白一眼,笑着道,“你也是类吧,看起来是显赫家族的类了。”
阮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正忙着吃包子的少年,于是问道,“他是类吗?”
男子点点头,亲了亲少年的脸颊,道,“是啊,他是我和哥哥的妻子。”
阮白又问,“他是谁给东西吃,就叫谁夫君吗?”
男子无奈地笑起来,道,“没办法,糖糖有些傻,光是学说话都学了六年。他喜欢吃,我只能这样教他,谁给吃的就是夫君。不过家里,就我和哥哥会给他吃的,他就会了。他叫我夫君的时候,我开心了好久。”
少年吃完了,用一双油手拍打了男子的脸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接着就被男子亲了,然后叫了一声,“夫君!”
男子激动得红了眼眶,他紧紧地抱住少年哭起来,说道,“真好,不给吃的糖糖就知道叫了,真好,糖糖。”
原来男子叫做陈相,是陈家的次子,少年叫糖糖,是陈家两兄弟的共妻。
陈家在永金城是很小的氏族,原身是马,长子做守城侍卫,次子在家照顾妻子。
之所以取名糖糖,是因为少年最喜欢吃糖,糖糖好念,方便他知道夫君在叫自己。
两兄弟没钱买类,都是建立了功勋分配了一只低级的类,这种类虽然傻了些,但是能够很好地继承血脉。
另外他们的条件太差了,同等的雌性马兽人看不上他们,只能是靠类才能继承后代了。
阮白仔细地看了京城中的类,他发现像自己这样会说话会思考的几乎没有,但是这些类都是兽人兄弟们的掌心宝。
那些像自己一样的类很少瞧见一次,就算有,也是坐在轿子里,轿子上面都是氏族家纹,彰显身份,一般人不敢靠近。
阮白心里有了落差,但是也没有抱怨,他只要墨一个人就好了。
想着,他进了书店挑选出自己想要的书本和地图,走出店门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喂!拿书的那个,抬头看我!”
声音是从屋顶传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杏色衣裳的少年,坐在屋檐边,一边啃红果一边看着阮白。
“有事吗?”阮白有点奇怪,若是对方是个高大的男子叫住自己,他还好理解,但这是一个穿着Jing致的少年。
少年随手扔了苹果,跳下来落到阮白面前,抓住他的手,说道,“跟我来。”
阮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拉着走了,少年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河边 。
这里人迹罕至,周围没有人,只有几棵柳树。
少年道,“我叫明回,你叫什么?”
阮白没说,三长老很早就告诉过他,不要告诉陌生人自己的身份。
明回嘁了一声,道,“我是类,看你挺聪明的,不会说话吗?”
阮白安心了,只要不是兽人就好了,这才忙道,“我叫做阮白。”
“阮白....”明回念着名字,忽然伸手揉捏了阮白的脸,笑道,“嘿!果然又软又白,谁给你取的名字,这么贴切?”
阮白道,“是三长老。”
“哪家的三长老,我看你这样,应该是极品类。“明回说完,看到阮白露出为难的神色,于是道,“那我先说,我是魏家的。”
“司徒家。”阮白笑着说道,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今日他能交到朋友,这是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哇!司徒家的!”明回先是惊叫一声,而后又压低了声音,道,“那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