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了一样。
林海洋看了看连怜的背影,再看了看苏鑫的脸色,他舔了舔舌头:“师哥,你干嘛这个表情……我们家怎么了……是不是我妈?我……我好久没听到她跟我电话了……”
苏鑫犹豫了很久,嘴里含着个烫鸡蛋似地跟林海洋说:“你妈……阿姨……心脏病犯了,前两天做了个搭桥儿手术……”
林海洋就那么坐在轮椅上,好半天没出声儿,脸色苍白得就跟块石膏一样。
苏鑫握住了林海洋冰凉的手:“海洋,海洋,我跟你说,阿姨没事儿。真的。现在已经手术完了。手术挺成功的。我替你回去看了。真的。你的事儿,伯父也知道了,他最近顾不过来你,让我们先照顾你,等阿姨好点儿了,伯父就过来看你……真的,真的……”
林海洋呆呆地看着苏鑫,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他的嘴唇抖抖的:“师哥……我……我想……跟他们联系一下儿……”
林海洋最后还是和家里联络了一下儿,他打了他爸爸的手机,因为不想让家里知道自己瘫了,或者很害怕他们把瘫了的自己抓回去,开玩笑,有腿的时候做白日梦在长辈的眼里都是不安分的,没腿了估计只能回家编草席才算正经事儿了。
所以林海洋最近很少和家里联络,那个心思是拖一天算一天的。
赶巧了家里最近也不太想联络他,本来是让林海洋松一口气的……
谁知道内情竟然是这样的……
林海洋打电话的时机不算好,他爸当时正坐在他妈身边儿。
林海洋的妈妈好久没听到儿子的声音了,挣扎着坐起来,非得要和儿子聊一聊。
于是,林海洋说:“妈,你还好吗?”
林海洋的妈的声音软软的:“我好极了,身体特棒。跟你爸爸在外面儿遛弯儿呢。你呢?孩子?好久也没听你打电话回来了,就听说你忙。你累不累啊?”
林海洋深深地吸了口气:“妈,我不累。我挺好的。就是……就是工作忙……”
虽然林海洋很努力地压抑着情绪,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他妈妈还是听出来了:“怎么了?海洋?你哭了?工作不顺心还是身体不舒服啊?”
林海洋吸了吸鼻子,紧紧地咬了咬牙:“不是,妈,我挺好的。我真挺好的。我工作也挺顺心,身体也不错。真的。妈,我……我就是想你……”
电话那边儿停了好久,林海洋的妈终于也哽咽了出来:“海洋,妈妈也想你……”然后这位母亲就彻底语无lun次了:“不不不……你不用回来看我……你好好上班儿……比什么都强……你也不用往家里寄钱,妈妈知道你有出息,在北京混得高兴,你高兴我就特别高兴……真的……海洋……你好好干……不用惦记妈妈……不用惦记家里……嗨,傻孩子,你哭什么啊……”
林海洋强压着抽噎:“没……我就是想你们了……”
苏鑫擦了擦眼角儿,溜了出去,屋里太闷了,他决定上天台看看。
苏鑫很识趣儿,他想留给林海洋一个私密的空间,哪怕一会儿就好。
就算是一个成年人,难过的时候也应该哭出来。
人类虽然是群居动物,但是独处从来都很重要。
去天台的路上,苏鑫迎面儿碰上了一身烟味儿的刘处长。
刘处长让业主逮住在人家的地盘儿吸烟,有点儿慌,脸色也不太好,急匆匆低着头走下去了。
苏鑫今天事儿太多,也懒得和他计较。
天台上的植物已经很茂盛了,触目所及都是郁郁葱葱的,更有房门口大颗的月季花开得动声动色,丰腴可爱。走了两步,苏鑫发现在天台一角儿的发财树后面,连怜也正蹲地上哭呢,小姑娘儿哭得肩膀儿抖动,呜呜咽咽,攒了一肚子委屈终于倒出来的样子,越发显得她肩膀单薄,可怜见儿的。
苏鑫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于是他慢慢踱到了连怜身边儿,也蹲下了。
察觉到身边儿有人,连怜渐渐地不哭了,但是头埋在胳膊弯儿里,不说话。
他们俩就那么肩并肩地蹲着,茫然地看着城市的风景,远处的楼台。
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橘黄色的太阳慢慢地沉了下去,只留下天边一溜血红色的云彩。
像是灰姑娘的教母挥动了魔法棒,路灯一下子张开眼一样一起亮了起来,店铺的霓虹灯逐渐闪起了光,七嘴八舌似地亮着那么热闹的颜色。
这座城市也随着复杂绚烂的灯光而活络了起来,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北京夏天独特的味道:前调是一点点的暖风熏人和食色性也,中调是一点点的纸醉金迷加忘乎所以,回味总有那么一点点的迷茫无助跟心底凄凉……
连怜抬起头,慢条斯理地叹了口气:“活着挺难的……”
苏鑫拍了个蚊子,淡淡地附和:“谁说不是呢……”
☆、天予不取
林海洋用了一下午时间从放声大哭到歇斯底里的失控情绪里把自己捞了出来。他总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