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互相之间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大家都睡得不好。
苏鑫好像在给谁打电话,对方不接,所以这货烙饼似地不停地翻身,林海洋屋里死寂死寂的,连怜……在幽幽地哭。
良久,林海洋说:“连怜,别哭了。”隔着一堵墙,他声音凉凉的,自己也是十分疲敝的样子。
连怜哽咽着说:“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信了13楼那个狐狸Jing的话,跟她表弟交往,惹来这么多事儿,怎么会有人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找你的茬儿?”
林海洋淡淡地叹了口气:“这不怪你。谁都会碰到坏人的。”
连怜吸了吸鼻子,灰心丧气地说:“世界上人那么多,怎么坏人就找上了我?肯定有我自己的原因。”话一出口,委屈地又哭了起来:“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林海洋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开口:“那你说,世界上人那么多,怎么就我掉到了坑里?然后还被一个小男孩儿推下轮椅呢?肯定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吧……我也得好好的反省才对……”
连怜一愣:“那怎么一样?”
林海洋淡淡地说:“那怎么不一样?你也承认了他们是坏人。坏人做坏事还需要理由吗?按你的逻辑,小红帽被吃掉,灰姑娘被欺负,白雪公主逃到了树林里,难道也是她们自己不好吗?”
连怜愣了一会儿,哽着喉咙说:“那是故事啊……”
林海洋说:“你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不是故事呢?”
连怜苦笑:“我是事故……”
林海洋定定地说:“别胡扯,我才是事故。”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时间久到他们都以为彼此睡着了。
冷不丁地,连怜很小声地问:“林海洋,你明天会去做手术吗?我是指不用苏鑫捆着你的那种。”她小声说话的时候,嗓子清清的,还像一个懵懵懂懂小女孩,在问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把握的希望。
问完了这句话,屋子里好安静,落针可闻的那种静法,好像连睡熟了的苏鑫都屏住了呼吸。
林海洋毫不犹豫地说:“会。”
停了停,林海洋继续说:“师哥,连怜,我想通了。他们是坏人。我从来没想过,人可以这么坏。那些钱,我跟家里筹一筹,我估计还是可以慢慢还给他们的。实在不行那个信用卡,我来贷。”
因为屋子里很安静,所以大家都听到了连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以及,十五秒钟之后,苏鑫的一声宿舍大妈似地断喝:“都给我睡觉!明天还起不起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海洋突然说了一句:“连怜,去他妈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譬如今天苏鑫打我一个嘴巴子,响不响?一个巴掌怎么拍不响?”
苏鑫冷冷地说:“那是昨天……你给我睡觉!”
次日,大家起地都很早。
一人顶了一个黑眼圈,但是Jing神气色都还好,不像是被谣言打击得要寻死上吊表清白的样子,苏鑫还是比较欣慰的。
就在连怜围着180块钱买回来的电磁炉努力地烤馒头片儿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苏鑫咬着牙刷去开门,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脸严肃的武警官,他说:“可以进去吗?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跟你们谈一谈。”
☆、否极泰来
武警官一脸凝重地看着苏鑫、连怜以及林海洋。
他彬彬有礼地问:“我可以进去说嘛?”
苏鑫叼着牙刷儿,果断让出了一条进去的路。
武警官简略打量了一下儿他们的临时住所,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大概听武亮亮说过连怜碰上的倒霉事儿,但是倒霉成这样儿,还是挺出乎人意料之外的。
武警官咳嗽了两声,在屋里转了转,然后大义凛然地……坐在了砖上。
苏鑫啐掉了嘴里的白沫,说了句:“对不起,稍等。”然后冲进了简陋的洗手间。里面扑腾了两声,连怜在外面喊:“别费事了,插不上!我给你看着呢,没人进。”
苏鑫在洗手间里“Cao”了一声,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武警官的嘴角挑了挑。
扎着围裙的连怜有点儿手足无措,她勉强笑了笑,拿着一块儿烤饼:“要不……您……尝尝……”
连怜不知道武警官来干嘛,她也不知道他宝贝儿子这档子事儿他知道了多少,连怜大概能算一讨好型人格,对官面儿总是怯怯的。
这一屋子人,只有林海洋,定定地坐在轮椅上,抱着肩膀,冷冷地瞧着武警官。
武警官坐在林海洋的对面儿,看着这个充满敌意的小伙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武警官斟字酌句地说:“我……昨天听亮亮说了说你跟亮亮的事儿……”他说地很慢,所以显得有点儿拗口。
脖子上围着毛巾冲出来的苏鑫一下子就愣了,这口气,这表情,让人实在拿不准,武警官知道的是什么?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