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浔陷入深深自我怀疑中,做什么像个妇人般口是心非?这花明明就是他见她这几日Jing神不好,冒着惹怒圣颜之险折了皇后娘娘心头爱带回家的,出宫时还被大舅子好一通嘲笑……
从不肯做亏本生意的首辅大人自顾自地去换了常服,又因好面子,也不明说,坐在小妻子身边淡淡说道:“真是羡慕拥有三寸不烂之舌之人,不仅讨喜还能揽功。”
星妤摆弄着花型,抽空望了一眼“被抢夺走功劳”的,笑容掩在重重花苞间,顺着他的话接口道:“依靠一张巧嘴在史书上留下痕迹的,无一不是聪明绝顶之辈,而被他们利用的多为有勇无谋之人,不过他们若是遇见的是你这种,结局又当另说。”
这话初听是顺耳,若是仔细一琢磨,这人比花娇的娇娘不就是在忽悠他?差点上当受骗的陆首辅横眉立目,冷笑道:“家中藏有未出仕的谋士,若是身处乱世,我该担忧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唯恐一朝醒来,夫人已经揭竿起义领着大批人马来反我。”
星妤被说得不好意思,假借传膳的名义要去外间。
陆南浔一把抱过她,望着她如月美的侧颜继续未完的话,“夫人就不猜猜,凭着你这张甜嘴,我是降是战?”
冬日易让人犯懒,靠在硬朗结实的胸膛,星妤觉得自己不仅骨头被抽走,连反对的心思都寻不见痕迹,还处处透着安心,好似她这支藤蔓天生就该依附他这颗大树一样,避开他火热视线道:“这怎么猜?是战是降不都在你一念之间?再说这事不切实际,讨论本就没有意义。”
他笑容似朝阳拂过带露珠的鲜花,比春风还柔和,“即是一念之间,总得发生些事情来推动我做决定不是?我知道夫人难以启齿表达自己的内心,不过不要紧,你准我亲自探索也是一样的。”
一再探索,陆南浔就地投降,“我输了,夫人可有给我准备容身之地?”
星妤明白他要的是什么样的容身之地,她垂眸看着心口,他这样强硬霸道,招呼都不打就住进去,赶都赶不走。她抬起弯弯眉目,笑容可掬,“问妻子要居所,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不过你既然开口,我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咱们就以租客的方式进行如何?”
陆南浔无奈摇摇头,感叹道:“夫人如此Jing明,我除了服从还能怎么办?先租个一百年如何?”
她轻轻“嗯”了一下。
冬日的夜晚寒风凛冽,也不好出去散步消食,陆南浔耐着性子陪小妻子下了一盘棋,便火急火燎让奴才准备伺候洗漱。
时辰尚早,加之星妤白日还小睡一会儿,此刻并不想上床歇息。
陆南浔横抱起她,嘴上振振有词:“才说了夫人Jing明,这会又犯起傻。你招揽租客就不用收取房租?夫人比我富有,我这点小家当你自是看不上眼,我思来想去,唯有给夫人添个劳力,用他往后几十年的孝敬来抵房租还是比较合适的。夫人以为呢?”
说是询问,蛮横动作却不带一点询问的意思。
一转眼,星妤只余下单衣,俩人四手都在珍珠盘扣上努力着,不同的是一个在解,一个在扣。
眼见他急红了眼想扯,星妤缓缓一叹,说道:“你这么着急想要他出生,可是因为与你同龄的在你面前炫耀?”
他是会被旁人带动情绪的?若不是担忧这嫁了他,心却还飘在空中不肯落地扎根的随风而去,他至于这么努力吗?不过这心思不能透露,太有损男子气概了!
被褥虽被丫鬟用汤婆子暖过,但他们这一通纠缠下来,也已经凉了大半,陆南浔用牡丹花被裹住她,一同靠在床头暂时休战:“除了外人,你就不曾想过你家夫君思子心切是因为年纪大了?世人有几个能活过半百的,你就不担忧你家孩子还未成人,他爹爹就……”
余下的话被星妤纤纤玉指挡回肚里,虽然他说这话是用来吓唬小妻子的,但转思一想,那身强体壮的镇国大将军前一日还在金銮殿信誓旦旦说还要替皇上守卫边疆二十年,后一日人就没了。
命数这个数谁也说不清楚,心中发毛,忍不住“呸”了一口,好在她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曾看见。
心情稍缓,感觉胸口粘腻腻不舒服,待想明白因何所致,他又惊又喜,颤着手拨开她面上青丝,她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shi,三三两两结伴,鼻子还红红的,明明不能昧着良心说好看,他却觉得美得要命!
给她抹了泪,故作轻松哄道:“广恩寺的大师虽说我不宜早婚,但也说过我寿命很长,定会与发妻白头到老。虽然我喜欢你在床上哭,但你这为以后流的眼泪还是留到以后吧。”
这话并未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她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声音带着浓浓鼻音,“我们生个孩子吧。”
若是一刻钟前听这话,陆南浔定会开心得不得了,此刻听这话,不免有一股“将士上战场前妻子为他留后”的感觉,再者那事物也是有想法的,不是小妻子说要用就能激战一场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妙,他义正严辞拒绝了小妻子的邀请,“不要在情绪起伏的时候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