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的初恋!
“月宝儿,作为一个母亲,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如果我说,”沈竹顿了顿,罕见地强硬道,“我想你放弃,不要喜欢天尧,忘了他。”
“不!”沈夺月瞳孔一缩,脱口而出。
别说百结了,沈竹的愁肠快打成千结了。她从没有见过她冷淡的儿子有这样斩钉截铁的下意识反应,为他而心酸,“你看,你已经有答案了。”
沈夺月抿起嘴唇,心里骤然豁亮。
就这么算了吧,放弃阙天尧,忘了他。
不!
去他妈的算了吧!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那是阙天尧。
那是他的阙天尧!
是他的阿尧!
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
就这么给别人,他不甘心!
“妈妈……”沈夺月眼里迸出光。
沈竹忧心忡忡:“崽崽,我刚才的话也是真心的,我不希望你喜欢天尧,你要多受多少苦啊……”
然而沈夺月已经听不进去了。
晚上九点,巨大的圆月正当空。
沈夺月提上沈竹做好的月饼,打了一辆车,往东岚山疾驰而去。
冷淡骄矜的月神又一次放下骄傲,走下神坛,义无反顾地奔向他的心上人。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然而,沈夺月没有想到,当他奔向东岚山赴阙天尧的约时,他会在阙天尧身边看见丁可儿,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浇灭了沈夺月雀跃不停的心跳,让他狼狈不堪。
新鲜出炉的月饼被他藏到身后,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羞耻心。
他站在原地,裹足不前。
正当沈夺月想悄无声息转身离开时,有人发现了他,手一指,高喊:“啊!月神!月神来了!”
阙天尧猛地看过来,“月儿!”
众人都被沈夺月吸引目光,没有人看见,丁可儿嫌恶地撇了撇嘴,“嘁。”
门被关上,隔绝纷攘的众人,偌大的房间,只有两个人的安静让沈夺月的呼吸都变轻,他背对阙天尧,月饼抱在胸前,无处遁藏。
像他的爱意。
赤诚滚烫,来得义无反顾,却不合时宜,徒添嫌烦。
“月儿。”阙天尧先打破沉默,小心翼翼,“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确实不应该来。”沈夺月的声音泛着冷,“我马上回去,阙少爷不用管我。”
“月儿,我不是这个意思!”背对着,阙天尧看不见沈夺月的表情,心里着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沈夺月面前,“月儿,我想和你谈谈。你不见我,我只能让他们替我劝你过来。”
沈夺月又侧身背对,不肯与阙天尧面对面,“走开,我不想谈!”
“要谈。”
沈夺月躲,阙天尧就往他面前绕,锲而不舍,两个人就这样在房间里僵持着转圈圈。
沈夺月转晕了,也烦了,恼恨地把装月饼的手提纸袋往阙天尧脸上一拍,“你到底是让我听你道歉的还是来羞辱我的!”
纸袋落下,阙天尧看清沈夺月湿红的眼眶,泪珠盛在下睫,将坠未坠。
泫然欲泣,又倔强得不肯落泪。
阙天尧捧着纸袋,“道歉。”
他心如擂鼓,快要把这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的纸袋子捏碎, “月儿,你那晚说的,是真的吗?你是……”
“我是同性恋。这三个字有这么难以启齿吗。”沈夺月泪光盈睫,楚楚可怜。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丢脸,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可他控制不住,眼泪是自动产生的,与他无关。他不想哭,他为什么要哭,凭什么要哭。
为了找补回尊严,沈夺月的语气极度冷漠,“你没有听错,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你如果想说我肮脏恶心,我已经知道了,换点儿别的词。”
“我没有……!”阙天尧急于解释,想起那晚上为为掩饰自己罪行而演的戏,后悔不已,“对不起,月儿,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同性恋,我以为你知道我……。同性恋恶心,但是你不恶心!”
恼恨之下的沈夺月没有听出阙天尧的停顿,“我就是同性恋。”
“你不是……。不是,就算你是同性恋,就算你喜欢男人,也不恶心!”阙天尧语无伦次,急得像是要把自己的心剖出来证明给沈夺月看,“你是月亮,皎洁高傲,怎么会让人恶心。我厌恶的是其他同性恋,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厌恶你!月儿,你相信我。”
他的焦急不似作伪,沈夺月的眼泪坠下眼眶,他咬唇忍着哽咽声,问:“为什么?”
他以为阙天尧会厌恶他,他以为阙天尧会恨他,他以为……他幻想了种种可能性,却怎么也没有想过,他是阙天尧的特例。
那他是不是可以幻想……
“因为……”
阙天尧单手捧着纸袋,腾出一只手拭去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