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阙天尧的心思。
以前他竟然自诩是最了解阙天尧的人。
真是可笑。
又一晚,沈夺月望着天花板数羊,给自己催眠。当他数到第一千八百七十三只羊,睡意朦朦胧胧时,枕边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把羊全都吓跑了,连同他的睡意一起。
沈夺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拿起手机。
找他的不是阙天尧,是幸夏。
——我最后跟你确定一遍,你真的要去吗?
沈夺月回:真的。你已经向我确定很多遍了。
幸夏:因为你就不像会去gay吧那种地方的人啊!你知道那种地方有多乱吗!都是冲打炮去的,对上眼就开房,你受得了吗!
幸夏:你都放弃阙天尧了,就不能考虑考虑我!?
沈夺月:……我喜欢男人。
幸夏:直一直又不会死!
沈夺月:抱歉。我做不到。
幸夏在手机那头抓狂,发了一连串生气、冒火的表情包。
沈夺月的回答始终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幸夏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火没发泄出去,反而越来越生气。
——气死我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她撂下这句话,就再没有了动静。
沈夺月又叹一口气,此时是凌晨三点四十。
他静音,放下手机,闭上眼,找他的一千八百七十三只羊。
第二天晚上,当沈夺月找到那家gay吧时,他在门口看见了戴着鸭舌帽,穿一身宽松男装的幸夏。
沈夺月:“……”
幸夏插着兜,脚下瞪着皮靴,脚尖点地,冲沈夺月挑下巴,“帅不帅?”
“……”
“……”
“……”
因为幸夏的不放心,沈夺月最终放弃了进gay吧。
两个人在街上吹着夜风压马路。
幸夏对自己这一身男装还挺满意,遇上能反光的就照一照,和沈夺月嘀咕,“不帅吗?我觉得挺帅的吧。我从小就被叫‘美女’,还是第一次这样穿。”
沈夺月看着她,忽然抬手把她的帽子摘了下来,长发瞬间散落。
幸夏扭头看他。
沈夺月捏紧鸭舌帽,紧抿嘴角,“不要为了我牺牲自己,我不值得。”
幸夏一愣,从沈夺月手里把帽子抢了回来,嗤道:“别想太多了你,我才没有那么伟大,为爱牺牲。说到底,我还是为了我自己。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配得上我的人。现在好男人太他妈少了,还要你这么漂亮的更是少之又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我不想轻易放弃。”
沈夺月垂下眼睛,“……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是我说了算。”幸夏重新戴回鸭舌帽,“gay吧没去成,去个正常酒吧行不行?前面有一家我去过的。我们还没有一起喝过酒,或许你喝醉了发酒疯,我幻想破灭,就不喜欢你了。”
沈夺月动了动嘴角,“好。”
然而,他们俩谁也没有料到,正常酒吧没有比gay吧安全多少,哪里都有渣滓,喝醉酒之后更是丑态百出。
——起因是一杯长岛冰茶。
沈夺月和幸夏坐在卡座,服务生端来一杯长岛冰茶放在幸夏面前,说是有一位先生请她喝的,还给幸夏指了指那人的方向。
幸夏算不上泡吧达人,但基本的常识有,眼睛一扫,拒绝:“谢谢,麻烦你送回去,我们可以自己点,不用别人清。”
服务生没有把酒端走,替幸夏向那位先生转达了这句话。
没过一会儿,两三个醉醺醺的男人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带头的正是清酒的“那位先生”,腆着肚子,满身酒气,半包围在幸夏的座椅后背。
“美女,怎么、怎么不赏脸啊。请你喝酒都、嗝,都不喝。”
他的酒气全喷在幸夏后颈,幸夏后背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噌地站起来,一脸厌恶,“不劳烦,一杯酒我自己还喝得起。”她想离开,却被另外两个人男人拦住。
“哎,别走啊。我们大哥还在跟你说话呢。”
“就是就是!美女,做人要有礼貌。”
礼貌你大爷。
幸夏咬牙切齿。
沈夺月站起来,胳膊搭上幸夏的肩膀,看着那两人,“不好意思,我朋友身体不舒服,需要去上个厕所,麻烦让路。”
“我操!”两人瞬间直了眼,喜上眉梢,冲大哥道,“大哥,原来这儿还有个更漂亮的!”
沈夺月:“……”
幸夏:“……”
他们俩怎么也想不到,遇上酒后耍流氓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男女通吃的!
刚才沈夺月的座位背对,又是个男人,大哥便没有多注意,现在看到正脸,眼睛瓦亮,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幸夏都成了次选目标。
幸夏一脸木然:“……你看,基佬不是只有非去gay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