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漓的右手,血顺着指缝往地上滴。下属来劝他把伤处理一下,被一声“滚”骂跑了。他固执地盯着沈夺月。
当看到沈夺月身上的定位器发出的位置讯息位于一家酒吧时,阙天尧就坐不住了。
小月儿不喜欢喝酒,不爱人多吵闹,他为什么会去酒吧?他去酒吧干什么?他一个人去的吗?他毫无经验,万一遭暗算了怎么办?万一他被醉酒的缠上受欺负了怎么办?
各种恐怖的幻想交替着闪过阙天尧的脑海,他噌地站起来,当即丢下工作往外冲,偏偏被阙老爷子截住,叫他去谈事。
阙天尧之前无心于阙家,在阙嘉德削尖脑袋抢着往公司挤的时候,他却跟阙老爷子定下毕业后才“入职”的条件。而对于他现在的转变,不眠不休地熟悉、上手工作,阙老爷子很满意,隔三差五找他会谈,今天哪里没做好,还有哪里要改进,明天去干什么,开什么会,见什么合作人……一谈就是一个小时起步。
阙天尧急得要死,完全没心思听老东西叽歪,一直惦记着沈夺月。
讲了很久没得到个有用实在的回应,阙老爷子停下来,看出了阙天尧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
“……不,没有。”
“我看你很着急的样子。”
“没有,你看错了。”
“不老实。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
老东西不讲了,也不让阙天尧走。
老不死!
最后,阙天尧还是以拉屎拉尿这样的理由脱逃,一路上心急如焚。
然后,他就撞上千钧一发的时刻,目眦欲裂。
抓住那把碎酒瓶的时候,阙天尧的心脏还在狂跳,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如果,如果他再晚来一步……
阙天尧不敢想,肝胆俱裂。
可原来,小月儿是为了保护幸夏那个女人。
他怕他受伤,怕他遭暗算,怕他被欺负,怕他疼,怕他哭,可小月儿却为了那个女人,奋不顾身。
为什么。
凭什么。
那是我的,是我的小月儿!
终于安抚好幸夏,让她止住了哭,沈夺月才得空走向阙天尧,跟他说,“谢谢。你的手没事吧?要不要先去医院包一下?我要送幸夏回家。”
幸夏,幸夏,又是幸夏,还是幸夏!
满手淋漓鲜血的右手疼得钻心,像有碎片硌在皮肉里,阙天尧却越握越紧,咬牙质问沈夺月:“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沈夺月一愣。
“是不是她带你来的?”阙天尧指后面的幸夏,“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如果我没有赶过来,你现在就躺在医院里!为了那个女人,你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这是阙天尧第一次冲沈夺月发怒,还是发这么大的怒,沈夺月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幸夏听见阙天尧撒火,走了上来,脸上泪痕犹干,还带着鼻音,为沈夺月抱不平,“是我带他来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你不要凶阿月!’”
“滚,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对于幸夏,阙天尧的火力只会更猛,仇恨、不甘和嫉妒混杂,让他口不择言,“你既然喜欢来酒吧,为什么不喝了那杯酒跟那个人走?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钓男人吗?为什么还要带上小月儿!他不喜欢你!”
“阙天尧!”随着一声厉喝,沈夺月一巴掌扇在阙天尧脸上,让他闭了嘴,他挡在脸色刷地苍白的幸夏面前,怒不可遏。
阙天尧咬牙绷紧下颌,眼神悲愤。
“道歉。”沈夺月怒目而视,“酒吧是我要来,是我要来这儿钓男人,跟幸夏无关!所有事都是因我而起,罪魁祸首在我,你冲她撒什么火!向她道歉!”
阙天尧一呆,不信沈夺月的话,坚信是幸夏带坏了沈夺月,“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想来酒吧,肯定是她带你来的!”
“有什么不可能。我也是个有欲望的成年人,为什么不能来酒吧?”沈夺月冷漠反问,针锋相对,“我不仅想来酒吧,我原本想去的还是gay吧。”
阙天尧瞳孔一缩,眼里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你去gay吧干什么?”他的视线扫过沈夺月脸上,这时候才发现,沈夺月没有戴他送的耳钉,“我送你的耳钉呢?”
“扔了。”沈夺月轻描淡写,浑不在意,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刺耳,“我是同性恋,钓男人、约炮,不去gay吧去哪儿?向幸夏道歉。”
阙天尧从没有在沈夺月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震惊得反应不过来,一时呆住了。
连幸夏都听不下去,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了。
她小声对沈夺月道:“我要不,先走了吧?”
沈夺月的语气一下软了下来,“对不起,连累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他是个混蛋,你不要往心里去。我送你回去。”
两人越过阙天尧往前走,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夺月被拉住手腕,阙天尧用干净的左手攥着他。
“月儿,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