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站在母亲的立场为阿尧好说这些话的吗?你是一个好母亲吗?你还记得当初在阿尧姐姐的婚礼上,你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经提醒,萧今歌想起来有这回事,但当时她只是随口而言,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却没想到这个姓沈的竟然到现在还记得。
见沈夺月平静了,萧今歌接着道:“不是阿姨歧视你,但实在是……天尧受不起这个污名,他傻,一根筋,我作为他母亲,怎么也要替他着想对不对?你作为天尧的朋友,肯定也不想连累他是不是?阿姨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但你是个好孩子,肯定能理解阿姨。”
沈夺月抿紧嘴唇。
被沈夺月听了个正着。
阙天尧漠然顺从,内心充满了抗拒,他的表情不像是过生日,更像是死期将至。
因为沈夺月会送他礼物。
说完,他不等萧今歌反应,提着伞径直离开,看也没看桌上的支票一眼。
萧今歌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个反应,觉得新奇,很有耐心道:“你说。”
被拆穿了,萧今歌也不装了,干脆地撕掉了伪装的慈爱,满眼戾气,“你说得没错,我和阙天尧确实母子关系不和,但我刚才的话可半句不假,阙家容不下同性恋,他爷爷更不允许自己选的继承人是同性恋,你要是还和他混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他。他身上有多少体罚受的伤,你自己可以去瞧瞧,连枪伤都有。”
阙天尧的眼里闪过冷漠,收了手机,“我知道了。”
他的气势陡然拔高,似冷霜卷起雪暴,寒气扑面而来,萧今歌一时怔住,恍惚以为自己在面对阙天尧那狗崽子,直到沈夺月最后一个问题抛出,她愣了愣,“什么话?”
沈夺月轻咳两声,站了起来,“如果你的话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沈夺月的眼神变得冷冽锐利,逼向萧今歌,“我是同性恋的事,夫人是怎么知道的?阿尧不会和你说这些,你调查我?”
人流如潮,他逆流而行,前方茫茫。
有什么可快乐的。
阙天尧带着沈夺月,见过了萧娆和她的丈夫,萧今歌迎面而来,绕不过去,他也只得向沈夺月介绍,“小月儿,这是萧夫人,我妈。”沈夺月只来得及道一句“夫人”,便被阙天尧拽走了,很明显不愿意沈夺月和她多接触。
阙天尧收回视线,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他在接水的间隙拿出手机,停留在消息界面,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发出去一个字。
萧今歌衣着华贵,在萧娆的婚礼上,她也不想闹得不愉快,没介意阙天尧的无礼和冒犯,嫌恶地冷嗤了一声:“谁是你妈,真晦气。”
沈夺月咳出了泪,眼角沾湿,脸颊憋红,梨花雪染上胭脂色,眼神却无端让人生泪。
萧今歌抬手挥手指,在身后的手下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萧今歌道出此行目的,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这是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萧今歌适时变了眼神,浮出浓浓的担心,“小月,你还好吗?”
阙天尧不知道生日的意义何在。在他遇见沈夺月之前,他从没有过过生日,以至于他时常忘记这个日子,并对其他人的期待产生费解:同样的一天,昨天是这样,明天还会是这样,日升月落,天不塌地不陷,有什么好期待的?期待吃一个每天都能吃到的蛋糕?还是别人不痛不痒的“生日快乐”四个字?
“我和阿尧的事你又是从何得知的?他同样不会告诉你,你监视我?”
他问阙天尧“怎么样”,但实际上自己已经决定好了,并非征询阙天尧的意见。
“我要怎么做应该与夫人无关。”
“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他把你当朋友,并不是真的爱你,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会为了你违逆他爷爷、抛弃当少爷的荣华富贵吧?”萧今歌讥讽,吊着眼角扫沈夺月,“他以后肯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为妻,怎么,你要抛弃尊严当男小三,当他的地下情人,人人喊打?”
遇见沈夺月之后,阙天尧依旧没有弄明白生日的意义,但这一天对他来说也变得特殊——
雨点打在窗玻璃上,逶迤下一行又一行的水痕,像垂泪。窗外一切笼在茫茫雨幕中,唯见林立高楼隐约的轮廓。
是因为和狗崽子有关?
“少爷,老先生找您。”
沈夺月没动眼前的咖啡,招来服务员自己要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清嗓子,泛红的眼梢凝起冷霜,“说了这么多,你要我怎么样呢,夫人?”
雨越下越大,哗哗哗拉扯成雨幕,湿润的潮气如烟如雾,沈夺月的视线变得模糊。
沈夺月捧着水杯,眼神在支票上掠过,上移,落在萧今歌脸上,“在此之前,能请夫人解答我几个疑问吗?”
到了办公室,阙老爷子招呼阙天尧坐下,“这个月底三十号是你的生日,我打算给你办一个生日晚宴,让你在各界面前露个面,你看怎么样?”
,像犯了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