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还没见过他那副样子吧。这就是我让你对他那样限制的原因。”傅徽站在病房外,温声安抚林牧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牧星从未照顾过有Jing神疾病的病人。在把那个在窗外偷拍的女孩带到安保人员那里之后,她匆忙赶回病房,发现苏晨从轮椅上摔下来,脑袋上还包着绷带的地方渗出新鲜的血ye,浑身抽搐不止,她赶紧把苏晨抱到床边。
白瓷砖上留下很大一片血印。
苏晨一见她就试图遮挡住自己的脸,两只手臂几乎把整个头都缠住。因为浑身紧绷,他不时颤抖,随之发出呜咽的声音。
林牧星柔声安抚他,可他只是哭得更厉害,期期艾艾地念着:“不要……看我……”手指用力陷进rou里,就像试图揭下一块脸皮来。
至少先让他平静下来。可林牧星一将苏晨的手扯下来,他又会迅速回到原来的动作,嘴边动了一下,她一瞬间看到舌头放到了两列牙齿之间。林牧星赶紧把手伸进他嘴里,卡在牙齿之间,但苏晨瞬间松了口扭到一边。
傅徽交代过,要是有这种突发情况——“把他绑起来。抱歉,现在也只有这种方法最有效。”
她现在明白了,如果不把苏晨控制住,他就会找机会自残。
林牧星找了件衣服,把苏晨双手反绑在身后,然后把一根圆珠笔用绷带固定在他嘴里,分开两排牙齿,绷带打结系在脑后。最后抱苏晨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她做这些的时候,苏晨都顺服地没有反抗。
被仰躺在床上的苏晨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眼泪顺着脸颊划落,在枕头上晕开几点深色的痕迹。几分钟后,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林牧星低头坐着,整个身子都向前倾,两只手扯着自己的衣角。
她其实看过苏晨演出,没有人看过苏晨的演出不被他的舞蹈征服的。记忆中的苏晨越是自信夺目,就越不忍看到他现在这样。
“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因为腿伤而Jing神抑郁,最多就是自我评价过低……”
“而实际上,他经历的事情或许成立一个专案小组来调查都不为过。”傅徽说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但我托人联系过的所有当地派出所,要么说不在管辖范围,要么直接说不让管,嘁。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里在搞什么秘密研究?”
“那他现在怎么办?那些人还会把他抓回去吗?”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苏晨放出来,苏晨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但他说知道是谁让他进去的,只是不告诉我,怕我查了之后惹上麻烦。况且,他清醒的时候我也……不舍得刺激他让他难受。”
“傅医生,我知道你在心理学研究上也很有造诣,能不能先解决他的心理问题?”
“要是单凭研究就能解决问题反倒是件好事……”傅徽长叹一口气,“我进去看看他,今天我会照顾他,你也好轻松些。”
“谢谢傅医生。对了,那个拍照的女孩子……”
“她是当地一家新闻社的实习生,进来采访一位医生的。”
“没经过别人同意就偷拍,怎么能这么没教养啊!”
林牧星气呼呼地走了。
“这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冒失了点。我这样的人,有人想拍照已经是荣幸了。”苏晨听后脸上还是淡淡的笑意,“说不定她是想拍完后再问我能不能保留呢,想拍摄更自然的画面并不是冒犯。不过是我太敏感了。”
他坐起来倚着床头。窗帘被拉上了,白炽灯的光呆滞地填满房间,风铃也安静地垂着,一动不动。
傅徽为他处理头上的伤口:“你又把头撞伤了。”
“啊。”苏晨瞬间苦着脸,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听说你不肯用止痛药,为什么?”
苏晨一怔,手指纠结地抓紧被子:“这个……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他抿着嘴,等傅徽接话。
但仿佛过了很久都没有声音。傅徽无言地给他上药,仔细包好纱布,然后走开了。
苏晨略松了口气。即使傅徽是大善人,也不该对瘾君子同情心泛滥。
不要依赖他,不要给他添麻烦,赶紧把腿养好赚钱还给他,然后去个没人的地方自生自灭就好。
但傅徽很快又返了回来,带着一杯热水。
温热的玻璃杯壁安抚着苏晨冰冷的手指,名为安全感的温热血ye涌遍他的周身。
“无论是生理上的疼痛还是心理上的负担都不利于身体恢复。虽然考虑你的Jing神状态,我不建议你强行回忆过去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有什么想倾诉的,可以随时找我。”
苏晨把被子捧到唇边,感觉有水汽蒙上他的眼睛。一杯水被小口小口喝得很慢,他在借这时间调整呼吸,可无论如何还是心跳得很快。
“你不要再查我之前的事情了,更不要去找他们。傅徽,你很好,但我不是,我是个无药可救的烂人。我现在连用止痛药都会再次渴望去吸毒!你一个医生,大可以去做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