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抿了抿唇。可如果真像她猜的这般,凶手为何在别处将周志恒勒死后,还要抛尸于这么明显的地方?还有那舌头。凶手特地割下周志恒的舌头,粘上鱼腥来喂猫。这个举动应是对凶手有特殊意义。泄愤?顾九叫来几个学生让他们带路,寻几处平日能够偷懒的隐蔽处,最终在一处假山附近停住了脚步。岩石高低相错,层次乱且有致,有清水从石块间潺潺流出。周遭种着许多罗汉松和山茶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将阳光遮了大半。在假山深处,有一条狭窄逼仄的通道。恰好能容下周志恒那般体型的人。顾九走了进去,视线细细地扫视着假山内部粗糙不平的岩壁。忽然,顾九视线顿住。一块锋利的石尖上,有几根极细的绸缎勾丝。作者有话说: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鱼儿在飞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2-10-09 22:39:52~2022-10-11 01:4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鱼儿在飞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王孙不归3“王爷,好大一笔钱啊。”顾九小心地捻起勾丝, 看了看,确定与国子监学生们身上穿的褴衫同属一种布料。流衡还留在砚水湖守着尸体,顾九便让楚安帮忙过去查看周志恒的衣服上有无划痕。她交代完, 一扭头,便见沈时砚站在自己刚才的位置, 静静地打量着那侧岩壁。顾九走过去。岩壁五尺左右的位置有个大窟窿, 里面并非实心,而是个狭小的空间, 从岩壁右侧的乱石堆空隙便可绕进去。顾九回忆起周志恒的身高,估摸着比自己高一头。她在心中正比划着,楚安从砚水湖折返回来,证实了她的猜测。这里才是凶手杀死周志恒的地方。三更半夜,万籁俱静。凶手提前躲在岩壁狭层的空处里,待周志恒靠近, 迅速用麻绳勒住他的脖颈,将人死死地抵在身后的石壁上。周志恒来不及呼喊救命, 便被强烈的窒息感吞噬,他面色涨红,疯狂挣扎, 伸手去抓缠在脖子上的绳子,去挠躲在背后之人的手臂。他就像一条沙漠里的鱼,嘴巴不断张合,拼命呼吸,想挣脱掉离他愈来愈近的死亡。然而随着时间的消逝,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最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浑身力气竭尽。顾九看向沈时砚:“周志恒舌根处的伤口切面平整, 凶手将人杀死后,应是用匕首或是刀片等锋利且较小的东西,割掉了周志恒的舌头。”顿了顿,她余光扫过旁人,压低声音道:“而如果凶手是国子监内部的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是几乎不可能彻底销毁金属凶器的,所以凶手应该把它暂时藏了起来。”楚安皱眉:“国子监仅招收京都七品官员以上的子孙,且横街四周多是宅舍,换句话说,这儿的巡卫可比修内司强上百倍。”顾九轻轻点头。而且凶手既然能寻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又能提前埋伏在岩壁夹层中,应该是对国子监内部布局十分熟悉。是以,凶手是国子监内的人的可能性非常大。楚安问:“要去搜查各个斋舍和其他人的住处吗?”“没用的,”顾九道,“如果凶手真是国子监里的人,你觉得他会蠢到把凶器放到自己身边?”“那怎么办?”沈时砚轻声道:“抓痕。”楚安愣了愣,没听太明白:“什什么抓痕?”顾九看了沈时砚一眼,挑挑眉。又想到一块去了。见沈时砚但笑不语,顾九便将自己刚才的推测言简意赅地讲述一遍,然后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给楚安做示范:“假如有人从背后勒住你这里,你拼命挣扎时一定会有意无意地去抓凶手的胳膊,所以凶手的下臂处可能会有周志恒留下的抓痕。”“只不过,”顾九又一转折,“凭此想要抓住他,希望不大。”楚安道:“为何?”顾九道:“在发现周志恒是被人勒死时,我便观察过他的双手,指甲缝隙里非常干净。要么是周志恒没能抓伤凶手,要么就是凶手刻意清理过他的指甲。”“若是后者,那凶手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顾九抿了抿唇,“他既然能够想到抓痕这件事,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虽是这般猜测,顾九他们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命人检查了国子监所有人的手臂。不曾想,还真抓到一个可疑之人,那是个瘦弱少年,叫胡海业,经义斋的学生。
胡海业被带到沈时砚他们面前时,还在不停地挠自己的胳膊,皮肤上红斑连片,抓痕分明,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渗出鲜血。顾九直直地盯着他:“过敏?”胡海业胆子很小,适才听到要检查手臂上有无抓痕时,他吓得几近魂飞魄散,生怕等会儿自己解释不清楚。听到顾九这样问,胡海业慌忙点头:“我……我痒,我昨……昨日……不小心……喝了……菊……菊花……茶。”一旁的徐正替他解释道:“这孩子有些结巴。”顾九却注意到胡海业动作间不经意露出的上臂有几块明显的淤青。顾九拦住胡海业不要命似的抓挠,问道:“你这胳膊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胡海业面色涨红:“不小……心……摔的。”骗鬼呢。顾九见他眼神闪闪躲躲的,额头上还不断冒出冷汗,似是十分害怕。她暗暗叹口气,松了手,没再继续逼问他这个话题。“可有人为你作证?”胡海业紧绷的肩膀瞬间软了下来,点点头。沈时砚叫来他的舍友,几人口径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