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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6曰,中国人口达到13亿的曰子,田文建在乔伟派来的陈秘书陪同下,正式迈进了社科院哲学研究所。该办的手续乔伟都一手包办了,已成为社科院研究员的田博士,唯一要做的就是向未来的上司报到。
都说社科院是个养人的单位,才来了一个多小时的田研究员算是见识了。先不说一个正级单位居然有六七个正部级以及享受正部级待遇的领导,有着连计划生育和交通安全都要管的办公厅,就哲学所这个总共才两百多人的二级单位,就有大大小小近二十个厅级干部。
令田研究员啼笑皆非的是,这两百多人中居然还有一百位多离退休人员,真不知道“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最高学术机构和综合研究中心”的盛名是怎么来的。这让他想起了英国皇家哲学所一位同行的话,“中国社科院哲学所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证明马克思主义是正确的!
马克思主义正不正确先放在一边,但那位英国同行的话肯定是错误的。看着墙上的研究员名单,田文建意识到这里还真是个“宣传有纪律,研究无界限”的单位。
作为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z东思想、邓x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坚持正确政治方向,充分发挥基础理论研究的优势,以基础理论研究支撑和推动应用对策研究,以应用对策研究促进基础理论研究单位,搞马原、马哲研究的专家占一大半也无可厚非。而十几位鼎鼎有名的右派学者出现在名单上,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年的项目申请工作马上开始。小田同志,你是搞西方哲学的,我看你可以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争取申报个西方哲学或lun理学的课题。”
王副所长待人很和气,一边送田文建去办公室,一边微笑着说道:“不过人手方面现在很紧张,如果你需要助手的话,那得尽早打申请,看院里能不能在下半年的招生计划中给你挤出一两个名额。”
社科院有个研究生院田文建还是知道的,事实上在他看来,社科院的研究院才更像大学。因为它不同于普通大学,在招生工作中教授拥有着很大的自主权。甚至连招生名额和专业,都是根据研究员的需要来制定,每年都不一样,这在国内高等教育中是极其少见的。
人家这么说,不等于你就能那么做。能带研究生的都是博导硕导,整个研究所也就二十来个,怎么轮也轮不着他这个新人。更何况他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学术上也没有显著的成就。再说这里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就算你满腹经纶、才高八斗,那也得熬到头发白了才有这个资格。
连研究课题都没想过申请的田文建,哪会上这个当?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后,摇头笑道:“王所长,助手就不用了。就我在哲学上的造诣,给别人当助手还差不多。”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哦!你可是我们所第一个长江学者,就不用妄自菲薄了。”
田文建的表现让王副所长有点意外,要知道这年月眼高于顶的年轻人太多了,尤其是那些喝过几年洋墨水的海归,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貌似在“圣人张巡和食人张巡”的争论中,你骂我骂得最凶吧?田文建暗叹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笑道:“王副所长,这不是谦虚,而是有自知之明。说真的,能有机会进社科院跟你们这些老前辈学习,晚辈就心满意足了,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啊?”
王副所长的城府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居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呵呵笑道:“还是谦虚,长江后浪推前浪,千浪死在沙滩上,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要不还谈什么与时俱进?”
田文建可不想跟他继续打哑谜,但初来乍到的,又不得不敷衍几句。就在他不厌其烦之时,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王副所长,刘研究员的报告会马上开始,张所长问您这边忙完了没有?”
“哎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王副所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回头说道:“小田同志,手续办完了,你也是咱们所里的人了。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必须参加。”
一来就开会,这还真是中国特色。不开会已经很多年的田文建,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过去。会议室里济济一堂,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会议桌前居然还摆着一块块标有名字的小牌子。
与会人员的平均年龄大概在55岁左右,坐在他们中间田文建很不自在,恨不得立马站起来坐到后排,与那些年龄相仿的助理研究员作伴。
丹心献雪域,援藏立新功——一看那大横幅上的标语,就知道这是一场事迹报告会。令田文建倍感意外的是,英雄不但活着,而且有血有rou的坐在前排。事迹也极其感人,可以说是催人泪下。
“……古新华同志在x藏社科院一间不足15平方米的斗室中,孤身一人,在空气稀薄、严重缺氧的艰苦环境下,忍受奢因缺氧造成的头发脱落、鼻塞咽肿、流鼻血、夜间呼吸困难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