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宋橙的手肘搭在车辕,敲着马车的车壁,“出来用膳了。”
车厢内只传出布料窸窸窣窣的响声,没有桑芜的回应。
“你不吃?”宋橙撇嘴,抬腿离开。
桑芜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下松了口气。
车队停在桑都的郊外,春末的蝴蝶扑着路边不明紫色小花,鸟儿在林中筑巢搭窝,炊烟袅袅,使吏们吆喝着用饭。
她摘下沉重的发冠,褪下领口揉着自己麻痒的胸口。
怪她没有问清楚,惜则说一个月不能进行房事,不知道包不包括自慰。未免发生意外,她也只能强自忍着。
从桑都到齐国都城上京恰巧月余,她能挨过去的。
脚步声再次响起,往桑芜乘坐的马车逼近,她紧张得屏住呼吸,但愿不是来找她的,就算是,也不要是那混世魔王。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别哭了,我们太子一表人才,是整个上京闺秀的梦中情郎,配你绰绰有余。”宋橙又敲了敲车壁。
桑芜咬着牙没吭声,这是安慰人的话么?不用掀车帘看,她就能想象出他吊儿郎当的模样。
“真的,比我还俊俏,不过就俊俏那么一点吧,”宋橙笑着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宋橙说完就掀开车帷往里看,朱红窄袖拨开红帐,车厢里的少女端坐在马车中,看起来并无异样。
“懒得管你。”宋橙只觉得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他在这里浪费口水,她却跟个没事人一般,话都不回一句。
桑芜吐出一口浊气,再来一次,她真的要被吓出毛病。
宋橙边走边思索着车厢内的场景,似乎有哪里不对?
“宋将军,吃胡饼吗?”队里的伙夫递给他一块烤干的大饼。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边啃边思考,脑海中灵光一闪。桑芜的表情不对,如果她真是傲慢的小丫头,额头就不会有虚汗,手指也不会紧抓着坐垫不放。
她出事了。
宋橙将胡饼拍回给伙夫,跃步跑到桑芜的马车前掀开车帷,就见车厢中的少女嫁衣散乱,脖颈纤细,锁骨精致,宛如白天鹅。
他甚至能瞧见领口若隐若现的乳沟,诱得人想扯开嫁衣的领口,瞧瞧那织金绣凤的大红领口下究竟是何等风光。
“公主,你没事吧?”宋橙咽了咽口水,朝着聚堆处吼道,“医工呢?赶紧的。”
“我没事,不要喊人……”桑芜摇头,剪水的双眸望向宋橙,声音甜腻得像上京城东王婆卖的酒糟。
“你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宋橙不管不顾,爬上车厢拉拢她的领口,指尖触碰到乳肉引起一阵酥麻。
“唔……”椒乳上窜起的电流让桑芜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他赶忙收回手,自己什么时候也做起这种占人便宜的事情了。
这女子,就是狐媚,难怪太子巴巴地要娶她。
医工小跑着赶到马车前,就见他们的宋小将军坐在桑国公主的身侧,大红嫁衣和朱红衣袍相映成辉,郎才女貌,当真如一对璧人。
宋橙斜睨过来,医工赶忙甩开自己的不着边际的想法,搭上桑芜的脉搏。
他捋着胡须沉思,时而皱眉,时而松开。
“有什么话就直说,小爷我最烦那皱眉纠结吞吞吐吐的那套。”宋橙说道。
“公主中了三日春。”医工踯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好说。
三日春在桑都并不闻名,在上京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但凡有点见识的,都没有不知道三日春效用的。
这种药能让女子深陷情欲,药效发作的时候不交媾就得死,桑国公主可是要去和亲的人,三日春在这个时候发作,太子远水救不了近火,境况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宋橙揉着眉心,他为什么要接下出使桑国这趟差事,还惹上桑芜这个烫手山芋。
他挥手让医工退下,望着桑芜濡湿的额头发愁。
“我真的没事,扛过去就好了。”桑芜虚弱地闭上双眼,莹白窈窕被嫁衣包裹着,纤细却不显瘦弱。
宋橙拽着桑芜的领口,提起又松开。
他服了,贞洁哪有人命重要,多少战士缺胳膊少腿都咬着牙活着,她却要为了可笑的贞洁去死?
“你脑子没坏吧。”他戳着桑芜的手臂说道。
“谢谢,我真的没事。”桑芜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甜腻的呻吟。
“谁要你谢,我还不是怕你死了,我跟太子没法交差,”宋橙撇嘴,翻身从车厢里出来,“你要守着你的贞洁就守着吧,我把你的灵棺送到上京去,让上京的人都知道桑国出了个贞洁烈性的小公主。”
桑芜听着他在这里阴阳怪气,突然觉得这混世魔王居然还有点可爱。
车队继续上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宋橙又纠结地攀上车辕。
“我想清楚了,你不就是怕没了贞洁没人娶么,我家在上京也是数一数二的皇亲,同我和亲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