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速战速决,解民疾苦,速战速决,回家陪老婆生娃儿……
楚江只要想到舒晴方一人在京城怀胎对付仇家,就隐隐心焦,是夜,段尺素建议他一起回去审出结果再进行下一步动作,怎奈他实在等不了,也没空等。段尺素无法,只好带着那刺客回去。
彻夜不眠,楚江把整座村庄巡查暗探了个遍,连周围的山林也去了,直到天大亮,他才准备回去,顺道带走了一个只剩下半口气的染疫小娃儿。
这孩子是楚江在赵家村的祠堂里发现的,小小的孩童蜷缩在蒲团上,面无血色,瘦的像个小萝卜头儿,身染恶疾,面目全非,脸上竟然长了三只人面疮,怪异病弱,奄奄一息。
楚江去往他身边蹲身仔细探过他的气息,见这孩子如此可怜,只怕也没几天活头了,死马当活马医,遂带走。
是以,在议事府衙大堂里,当一众府衙官吏们看着楚江打开麻袋,将袋中不过两三岁的nai娃子抱出时,一个个吓得连连后退,混乱鼠窜恨不得避到十万八千里去,肝胆颤栗:“钦差大人!你、你你把柳城里得了瘟疫的人带出来啊?!”
不若说那些没用的酒囊饭袋官员,就是段尺素也退后半步,噤声,直视那小孩的“另两个头”,没错,这孩子的‘人面疮’极其恐怖,一张脸额外长出两张来,分别在侧面和后脑,鬼魅邪物不过如此了。
连段尺素的心腹高氏兄弟也心头恶寒,挡在了段尺素身前护住段尺素。
“瞧瞧你们可真怕死,我若不他带出来,如何研究的出治瘟法子?总得需要一个临床试验的对象啊!”楚江讥嘲的扫视一圈,扯着嘴角无奈解释。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混杂在官吏中的几名太医也是不堪用的。
府城太守嘴唇发抖,义愤填膺:“钦差大人,小人们实在不懂您的所为,一个小小的柳城不算,你难道想看见府城也被瘟疫侵袭?还是想把整个江南都拉下水?!”
其他的官吏都恼恨的瞪着楚江,他们本来就不服这个空降钦差,拿着皇帝的圣旨又能如何,一个民间的土郎中也不是正经宫里的太医,连太医来过也别无他法,他一个土郎中的手段还能比得过太医大人?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楚神医是陛下钦定治疫钦差,难道各位要违逆陛下的旨意吗?亦或者,各位有谁能治除瘟疫的,我段某人与楚神医都愿意让贤。”段尺素眼风了扫众人一圈,冷冷的道。
官吏们瞬间噤声,唯唯诺诺吱唔着不敢再言语。
“这种病症只会在柳城、边南城产生,曾经来治疗时疫的黄槐黄桧已经被问斩,他们治理不得力导致瘟疫再发久久不除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们就没觉得奇怪?为这种病疫始终没有蔓延?不要与我说是因为县城封锁的原因,之前一直都没有封锁吧?王铁王县令何在?”楚江问。
府城太守讪讪的:“的确是没错,大人,王县令告假去了扬城探亲……卑职会代为转达。”
楚江眉头紧锁,段尺素的眼睛也冰冷下来。
身为瘟疫爆发管辖地的官员,王铁竟然这么猖狂大胆,丝毫不把朝廷派来治疫的官员放在眼里,竟然连老百姓都不管了!世家门阀、诸侯王爵、楚江总算明白当朝皇帝为何一再明里暗里削弱他们的势力了。但是,皇帝究竟是为了他自己的皇权,还是天下苍生?
派自己来,也应该是有些人心吧?楚江想着突然自嘲摇头,瞧瞧他,竟然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古代人,可笑。
楚江不知江南王的身份,段尺素却是知道江南王与地方官吏勾连作恶多端的确是有资本的,那江南王还是当朝皇帝的嫡亲皇叔,投鼠忌器……事情愈发棘手,怪不得皇帝竟然也同意他这个段家人来。
“段将军,草药暂且不论,先把粮食发给柳县的百姓。”楚江认为还是填饱肚子要紧,这病能治,饿却是等不了的。
段尺素颔首立即吩咐高湛海、高湛山二人:“你二人分头行事,开柳县、边南二城粮仓。”
“开粮仓?!”高氏兄弟暗惊,低头对视一眼,退下办事去了。
“朝廷发放了粮草,擅自开粮库这、这怕是不妥吧?”柳城军马都统迟疑。
段尺素歪唇一笑,如玉树雪花盛放:“不妥也得妥,百姓等不得,有我顶着,都统不必担忧。”
楚江本正在和几个太医围着观察孩子,听见段尺素的话不免抬头,突然觉得心里头特别敞亮,仿佛灌入了清凉甘甜的泉水,刚好段尺素与他对视略颔首弯唇,楚江刹那间颇有惺惺相惜之感,也报以信任赞赏的目光点头示意。
这封建王朝权力巅峰上的贵族总算有那么一两个没那么让人难受的。
柳城军马都统不敢多言,谁不知段尺素身份高贵,就算出了事,段家也有本事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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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江焦头烂额‘大方情怀’之际,舒晴方在京城中也不逞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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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清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自在堂医馆,扶风有条不紊的在大堂把新制好的一批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