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恒走到治疗室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扬还站在原地。
他颇为纠结,今天是扬惹事不假,现在看那匹红马落寞的模样,又觉得对方有些可怜。这种纠结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当他拉开诊疗室的门,看见浑身是伤的塞万提斯,怒气就再次从他的心里泛了上来。
为什么扬这么不懂事?亚恒想。
他的脸色太过难看,戴维走过来拿走了一瓶冰水,并安慰他道:“别这么担心,他的伤大部分都是皮外伤,肩膀上的踢伤也没伤到骨头和筋腱,不过明天肌rou会出现一点水肿,可能会跛行几天。”
戴维安慰了亚恒很长的时间,这不是亚恒家的公马第一次干架,打得这么严重的还是第一次,他知道亚恒很在乎这些马,就将塞万提斯的伤势和该如何护理、恢复需要多长时间都尽量详尽的告诉对方。总而言之,皮外伤看似惨烈,很快水肿的肌rou就会恢复,失去皮毛的地方在一周内就会结痂,进而长出新的毛发,不到一个月,这匹马就会像以前那样漂亮了。
说是这么说,亚恒绕着塞万提斯走了两圈,他看见塞万提斯的身上或长或短的伤口、被碘伏染成棕红色的毛发,还是感到十分难过,顾不上自己痛得越来越厉害的膝盖。
送走戴维后,亚恒独自将塞万提斯牵回马厩。亚恒没跟塞万提斯说话,塞万提斯表现得非常从容,他的颈部自然弯曲着,眼神和善,步伐平稳,从他身上看不见丝毫因为打斗受伤而造成的心理Yin影,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亚恒不那么难过。
这匹青色的公马正盘算着下午独自去一趟山里,虽然身上的伤早晚都会愈合,能早些恢复肯定是要好一些的。
比起身体上的伤,这次殴斗造成的心灵裂痕更加严重。塞万提斯自觉没什么,可是对扬和亚恒来说,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亚恒领着塞万提斯在马厩内站定,这时吉尔伯特和哈萨尼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伤,吉尔伯特立刻靠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面对担心自己安危的好兄弟,塞万提斯轻声安抚道:“没什么,不用担心。”
这次吉尔伯特没有轻易相信塞万提斯,他凑过去嗅了嗅,塞万提斯身上的药味害他打了个喷嚏。
吉尔伯特的反应让人还算好接受,对面马厩的小阿拉伯马直接高声嘶鸣起来,在马厩里不安分地打着转,他喊道:“一定是扬打你了,他想干什么?他下次是不是要打我和吉尔伯特了!”
亚恒听不懂马在说什么,但从吉尔伯特和哈萨尼的脸上,他已经看到了明显的不安。
塞万提斯看了看亚恒,对哈萨尼说:“别叫了,不要再增加主人的困扰了,他现在很不好受。”
“哦……”哈萨尼的耳朵塌了下去,没多久他又小声地问,“扬真的不会打我吗?”
“我想,他应该没机会这么做了。”塞万提斯猜测道,“我想我跟首领之前有了一点小小的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但现在主人那么生气,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首领不会再打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扬是一匹容易冲动的马,他以前就很喜欢挑战人类的权威,在马群中树立威信。可亚恒和那些驯马师不一样,他是扬最在意的人,亚恒不肯搭理他,对他来说比失去首领的位置还要恐怖。
既然对方已经自食苦果,塞万提斯也没有在亚恒的面前故意表演的必要了,一场小小的殴斗不应该成为一个群落分崩离析的契机。塞万提斯对目前的生活相当满意,他不想与扬为敌,也不可能去做让亚恒更加伤心难过的事。
亚恒等马厩里的三匹马都安静了,才准备回自己的小屋,说实在的,他的腿痛得有点超乎他的想象,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临走前,亚恒问塞万提斯:“你下午会来我这边吗?”
塞万提斯明白,亚恒是想好好安抚安抚他,不过他觉得没有这种必要,就摇了摇头,然后舔了一下亚恒的掌心。
亚恒总觉得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都是温柔的马,殊不知在这些马看来,他自己才是最温柔的那个。
能得到亚恒的一份柔情,塞万提斯已经心满意足,他用鼻梁蹭了蹭亚恒的肩膀,催他离开马厩。
亚恒走后,他还得花时间安慰吉尔伯特和哈萨尼,看来生活也不是特别轻松。
另一边,亚恒刚走出马厩,很快又折返回来。
塞万提斯、吉尔伯特和哈萨尼都竖直了耳朵,眼睛跟随着亚恒的身影,想看看自己的主人还想做些什么。
亚恒拿了些燕麦杆,中间掺了些苜蓿草,搁在扬那间马厩的食槽里。
看到这一幕,塞万提斯安心了许多。亚恒在最生气的时候都还惦记着扬有没有东西吃,那么只要扬肯服软,他们俩很快就会和好了。
亚恒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扬就在不远处了草坪上看着对方。扬原以为亚恒会注意到自己,可亚恒只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压根就没有往他的方向看。
扬伤心极了,他突然大叫起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