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这是仅仅听到名字就让人背后一寒的刑罚。
三个男人的怒气因这语气堪称平淡的一句话而熊熊燃烧:该是经历过怎样的痛苦,才会在提起时变得这么淡然?
关赫几步跃下楼梯,脖颈青筋暴起,一把拎起了乜有晴的衣领:
“阵法在哪?”
乜有晴被他杀气腾腾的模样吓的痛哭流涕,握着手楚楚可怜地哀求: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相恂看不惯他的样子,但也没有阻止。只有蒯荆门侧重点和旁人不同:“安和是谁?”
本来这个名字没人注意,但蚀月瞬间变得柔和的神色让男人们心里警铃大震:
“他是我的朋友。一个报社记者。”
蒯荆门想到乜翕的日记,脑海里的那根线仿佛被连上了:“是他发现了你的事,想帮你逃跑?”
“是的,”蚀月叹口气:“而且他还想揭穿乜翕顶替我画作的事,所以才会被杀死,是我连累了他。”
前世,他虽然被凌迟而死,怨气却并不浓重,又因为不愿意害人,很快就消散了。本以为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了,却意外被主系统选中成了穿梭在各个时空的任务者。他心中最大的遗憾不是没能报仇,也不是沉冤不得昭雪,而是不能救出安和,让对方一直被利用了几百年,最终魂飞魄散。
头上突然落下一片温暖,蚀月愣愣抬头,寡言的军长正动作生疏地收回手。侧过头不去看他的时候,无意中暴露了自己通红的后脖颈。
蚀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阵法在哪里。但既然乜翕打算让阵法一直泽被后人,他应该会留下只言片语。”
又被众人目光聚焦,乜有晴崩溃地哭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阵法!从来没人跟我说过!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可能自己过来!”
她说的也有道理,按照蚀月说的,进来的人都得死,乜有晴怎么可能自己过来找死。而且得罪了他们对她也没好处。
理由很充分,蚀月却总觉得怪异。想了想,他装作虚弱的样子道:“为了镇压其他鬼魂不伤害活人,我的力量已经消耗了大半,可能无法再继续帮助你们了。接下来,你们一定要小心。”
活人不就是他们几个吗?三个男人都露出动容的神色,让他不要担心,他们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蚀月控制身影变淡消失,然后放开对其他鬼魂的压制。霎时,公馆内光线迅速黯淡,Yin风阵阵,乜有晴站在蒯荆门身旁,感到肩上被一只手搭上了,不由得娇羞地往后靠了靠,低声喊:
“蒯天师……”
“嗯?”蒯荆门刚把符咒贴在一个吊死鬼的舌头上,那舌头立刻燃烧起来,女鬼惨叫着退开了。
乜有晴抬头一看,蒯荆门正站在她前面两三米那么远……那抱着她的是谁?
她从脚底凉到了头顶,僵硬地回过头,看到两个空荡荡的血洞,朝她缓缓裂开了嘴……
”啊啊啊啊啊!!!”
蒯荆门眉头一皱,顺手扔了张符过去,穿着红裙的女鬼立马被烧的嗷嗷叫,两个女人的高分贝叫声让蒯荆门不胜其烦。
他开始想念安静的少年了。
乜有晴躲到相军长身后,对方瞥了她一眼,没拒绝。她松了口气,两只手在裙子上偷偷擦干了汗渍。虽然心里知道这些鬼不能伤她,但直接面对这些非人物种还是让她被吓得魂不附体。
蚀月有心看看乜有晴究竟知不知情,刚刚三个男人没有注意,他却发现那只女鬼虽然靠近了乜有晴,杀意却并不重,甚至有些畏惧。
想要验证也很好办。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第三天后,四个人都有些疲惫:那些鬼一到晚上就倾巢而出,蒯荆门的家底快要掏光了,而子弹对它们不管用。
乜有晴趁着白天三个男人都在浅眠,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独自离开。她来到主卧,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向墙上挂着的肖像画。
蚀月隐匿身形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鬼鬼祟祟地挪开画,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
“这什么东西?我之前怎么没见过?”安和跟在他身后,问。
“不知道,看看就知道了。另外,你一会去试试能不能杀了她。”
安和对他言听计从:“好。”
乜有晴不知道蚀月还没虚弱到那个程度,还以为他真的休眠去了。毫不避讳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乜家后代以自身血脉为引即可启动阵法核心,可以献祭方圆三十里所有鬼魂,实现启动者的一个愿望。
蚀月好奇地看着,不知道你会怎么选择呢,乜有晴?
但他显然只能失望了,乜有晴似乎对纸条上的内容并不陌生,她没有一点惊讶神色,拿这张纸条也只是为了里面夹的一把钥匙。
看来她在来之前就打算好了一切,不过她的愿望是什么?竟不惜把两个权势滔天的男人拉进来。
蚀月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决定让乜有晴自由发挥一下。
“还杀她吗?”安和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