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只能看到一个萧索的后背影和已经脏得瞧不出颜色的常服,上头的几个大洞分外明显。
许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顾奕怀抬头望了一眼,心底再是悲痛也还是站直了身沙哑着抱拳道:“王爷。”
沈徹瞧也未瞧他一眼,朝着前头走了三五步,想翻找出她安寝的里屋位置,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整个温凉阁,早已面目全非。
他来晚了!
沈徹从鼻间冲上一股巨大的酸意,天空越来越Yin沉,眼看着就要下雨,他却无力到双目充血,拳头上青筋暴起。
“为何不救”
察觉到沈徹话中森寒的戾气,顾奕怀心里苦涩,他何尝不想救那是他的亲生骨rou啊!
“屋里头被人抹了油,火势极大,进不得人。”
沈徹突然逼近了他,一双凤眸里燃着滔天的怒焰,久久不熄。
他道:“救不出来也得救!顾奕怀,圣旨已下,她先是本王的王妃再是你的女儿,你身为臣下,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得将她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表白我女神太太,虽然我很菜,但还是想给太太章推一下。
《奈何她魅色撩人》作者:发达的泪腺
小可爱们去看看趴,超级棒棒。
我再顶着锅盖推一下我预收文《怎敌你眉目如诗》 下本就写这个,吧唧~
☆、一箭双雕
沈徹的声音里带着数不尽的森寒与Yin鸷, 仿佛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野兽。
顾奕怀眼眶泛红,险些语不成调,但还是负着手答:“王爷, 不是不救, 是救不回来了。”
“我几次冲到里屋的门口, 见到温凉一个迷糊的影子, 她却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是被下了药!”
顾奕怀怒吼出声,胸膛剧烈起伏,眸中尽是痛色。若论伤心, 谁能比他更伤心
十几年前林宿也是这样, 他眼睁睁看着她的气息一点一点落下去, 凄艳的血迹从他的衣领处拖到袖口, 她眼里的柔光渐渐熄灭。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无能, 纵使他在外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屠刀,却护不住发妻。
何其可怜
如今命运却再次跟他开了个玩笑,时隔十多年,他亭亭玉立的嫡女再次因为他人的算计而葬身火海, 这叫他怎么接受
天空上飘起了细碎的雨丝, 随着风划出一条条弧度,落在沈徹的面上,冰冷的温度才叫他清醒一些。
这样的细雨,在江南也有。
那个时候, 他陪在心上人的身侧,忘了京都数不尽的肮脏龌龊事,饮酒作诗极尽风流。
她纯净乖巧的侧脸他一闭眼就能感受到,怎么好好的,人就没了
他心底涌起一股子无所适从的暴戾,凤眸呈冷漠的琉璃色,恨不能直接提了刀去宫里走一遭才好!特别是此刻在她的闺阁废墟之上,他只要一呼吸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那样的鲜活,仿若触手就能再将她揽入怀中。
沈徹吸入一口凉气,寒入肺腑,冷声下了令:“找,本王不信,找不到谁也不准离开。”
顾奕怀嘴唇蠕动几下,虎目睁得极大,想将眼前一幕死死记牢,吸进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深入骨髓的惊痛。
他都想好了,待结婚之日要和她好好说会子话,其实她和她的母亲特别像,性子执拗得很,一条道要走到黑。也想嘱咐她到了王府好好过,他为她千挑百选的夫婿真的很不错,可保她一世尊荣。
可惜这些,她都听不见了。
“将军府养的那个下贱侍妾呢”沈徹每一个字都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饶是顾奕怀,都愣了一瞬。
“我已派人去捉了。”顾奕怀双拳紧握,最后悔的莫过就是想着将茉莉姨娘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兵家最忌的轻敌竟被他使了个彻底。
沈徹蹲下身子,墨深色的锦袍衣角蹭到了地面上,斜斜的雨丝飘落在他的肩头眉梢,他修长的手停在空中片刻,而后终于缓缓落下。
焦黑的地面染了雨丝的润泽,变得shi润,他轻抚了一下,哑哑道:“温凉乖,会有人去陪你的。”
再站起身时,他整个人的气势已全然变了一个样,从前还偶尔是清润如竹,现在却是出鞘的利剑,不饮血绝不肯罢休。
“禀王爷,茉莉姨娘已押上来了。”王福沉声道。
沈徹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被几个王府亲卫压着上来的茉莉姨娘披头散发,状若疯魔。
她倒是对买通丫鬟纵火一事供认不讳,瞧着顾奕怀暴怒的神色笑得嚣张。
“将军,妾身这样在意你啊,你竟要为了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贱丫头这样对我!这样就好了,她死了大家一起难过,哈哈哈,一起吧。”
顾奕怀顾不得什么不对女人动手,一巴掌就将茉莉姨娘打得在地上翻了几圈,后者嘴角咳血,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道:“你为了那个贱丫头,害死我的孩子,我叫她赔了这条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