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漠镇水乡有三宝:水好,日光好,更重要的,有远近闻名的恒年饭铺,明明只能容得下四五张桌子,名不见经传的小饭铺,硬是让外乡人上午就赶来排队,香气扑鼻的肉味老远闻着都流口水呢。
于是黄昏傅年才开始收碗,只闻得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哄闹声,从巷子口传了过来,红红火火,简直要掀起一阵风。
傅年望了出去,只见几个毛头小孩穿着像模像样的军服往这边跑呢,看到她探出脸来一个劲地喊师娘,孩子们身后还跟这个高大英挺的男人,冲她无奈地挑眉,表示这群熊孩子可不是他招来的。
——那怎么会来?傅年作势眯起了眼。
——他们想吃你炒的花生米,下学后一窝蜂往这边跑。萧恒双手一摊。
几个小标兵已直接的跨进了门槛,嘴里可有礼貌了,还双手合十叫师娘呢,然后再嘿嘿地笑,说师娘吵得菜可好吃了,可不可以赏点花生米吃。
一个个跟鬼精似的,傅年揉了揉他们毛茸茸的脑袋,进厨房给人端吃的,都是炒的现食,萧恒教了他们近两年,傅年自然也知道这群熊孩子什么性格,一个个都馋她做的饭,所以时不时给人备着。
吃饱喝足后小屁孩们还揉了揉肚子,然后将口袋里攒了几天的零花钱放桌上,说这是饭钱,做人要讲诚信,等他们以后当兵后月例更多,到时候攒起来天天吃师娘做的饭。
傅年笑乐了,和男人将钱塞进这群小胖墩的口袋,将人赶了出来,这都黄昏了,再不回家爹娘又得来催。
“阿恒.....”傅年朝他伸出手来,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于是男人自觉将武馆那点收入全交到女人手上,自从傅年管家依赖便格外抠搜,说什么要生吃兼用,这可是得过一辈子的,明明银行还存着金条呢,也从没去取过。
傅年其实就享受管钱的乐趣,格外有烟火气,哪怕过得拮据也觉得格外幸福。然后她满意数了数后交还一小碟到男人手里,冲人笑了笑:“零花钱。”
还不够买包烟的,不过男人也不抽,萧恒摸了摸鼻子,搂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钱塞进她手里:“一月零花换夫人的一个香吻如何?”
说完薄唇往女人唇瓣上凑,说是一个,最后将嘴皮都啃肿了。傅年那点力气都不够他挠痒痒的,闹腾了一阵子被男人抱到板凳上。
“别....别闹了”他越来越大胆了,前段时间硬拉着自己在厨房做,幸好外面没人。傅年躲着男人嘴唇,转移话题,“妍妍他们是不是来信了?”
说完就要去他怀里掏信件,萧恒将女人卷在怀里,就坐在他特意安装的临窗板凳上,这里望出去便是蜿蜒流水,春意盎然,说不出的怯意。
傅年这两年也学了不少字,握着男人的手跟着念呢。
“这是什么字....”——“阿”
“这个呢?——“恒”
“还有这个?”——“真”
“这个.....”——“帅。”
这都什么跟什么,明明不通顺嘛,嗯?阿恒真帅,傅年猛地察觉他在戏弄自己,一个暴力枣打过去,萧恒低笑出声,握着小拳头开始认真念。
“傅年姐,阿恒哥.....”
不知道你们在漠镇的日子如何呀,要不然下次你们带我一起去漠镇吧,我实在受不了哥哥,他天天领个骚气女郎回来,没个正行,他这人老是两面派,下学还不让我出去,自己却在外面浪得逍遥自在。
还有舅舅,真的真的太忙了,自从西北被拿下后我几乎没见到他影子..........
最最奇怪的,就是那个霍随舟,对,就是江城的霍随舟,他不知道和舅舅签了什么协定,居然成了北方的参谋和财政顾问,不过这人在挣钱方面确实挺有想法,大帅府肉眼可见的富了起来,连着我的零花钱都多了。
但是听哥哥说他私人的财产全用来赈济平民,开办学堂,每个省城都有,明文规定男女平等,要将旧式礼教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彻底摒弃,凡有贫苦人家上不起学的女孩子都可以去。
你说奇不奇怪,他这是钱多了没处用吗?对了,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劝动了舅舅实行“一夫一妻”制度,说是阔老爷再敢娶姨太太,或是不顾他人意愿强娶的,依法处置。
不过他这条建议深得我心,本来嘛,男人生来平等,凭什么能在外面拈花惹草?以后我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丈夫三心二意了。
所以霍随舟这两年居然成了别人口中称赞的大善人,天知道他曾经还在牢里凶神恶煞的威胁我......
长长一段低沉的语调,两人都没回过神来,垂眸凝着发黄的纸张,坐在凳子上细听流水潺潺。
傅年久久不能平静,听到那人的种种举动心中只觉宽慰,好似回到了他笑着给自己糖的那个时候。
嘴角刚弯起一抹笑男人便凑过来亲了一下,大手挑过女人的下巴让她只能盯着自己。
萧恒这两年醋劲不小,虽然因着女人愿意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