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真的是快要疯魔,“你说不会骗我——!”
林岑朗说不出话,他的脸色难看极了。他灼热鼓胀的腺体猝不及防地猛地塌下去一小片,前所未有的刺痛向他袭来,如同刀砍,视野突然黑了一块。
他闷哼一声,手上一抖,一条腿竟撑不住半跪了下去,松开了手腕。
夏棉后退了半步,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猩红的视线转了一圈。猛然向数十米外最近的餐桌跑去。
郁时雯红着脸趴在桌子上,轻轻喘着,她的眼神都发了软,飘忽地落在俞骁身上:“你不难受么?”
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软手软脚地相携去某些角落了。
俞骁盯着某个方向,猛地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郁时雯刚抬手想去拽他,俞骁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你他妈,好歹把本小姐一起弄走啊……”
林岑朗捂着颈后的腺体,胸腔像是卡了一团废塑料布,憋得他面颊通红,青筋从额前沿着脖颈一直顺着手臂暴到手背上,呼吸沉重而艰难。
视野像是俄罗斯方块一般,一块一块填上黑色,耳朵里像是起了浓重的大雾。
过了一会儿,夏棉的气息出现在面前,声音却像是很遥远,他竭力仰起头,想用还没填满的下半个视野去看夏棉的脸。
“林岑朗,无论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都没真的反抗过你,也从来没想过要报复你。”
“因为我还有珍贵的东西还在你那里压着,我总想着只要能把这点仅剩的保护好,无论怎么样,我都认了,我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自杀,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但为了这点东西,我忍了。”
“我没想过相信你,你那些甜言蜜语,鬼话连篇……我只说服自己信过你那一次,因为我除了心存侥幸别无他法。可是,你骗了我。”
在林岑朗仅剩的一小块视野中,夏棉凄凄地笑了笑,他莹白柔顺的整张脸上,半面都是猩红色,血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顺着下眼睑滑下去一片,像是跳动的火焰。这个久违的笑,在他燃烧般的脸上盛放,看上去妖冶极了。
“所以,我后悔了。”他猛地从身后掏出一把银色餐刀,寒光折射着冰冷的月色,映出他雪白的面庞上一点烈焰般的红色,直直地向林岑朗心口袭来。
距离不算太近,林岑朗有机会躲开的。但他看着夏棉眼眸中淬了毒般燃烧的怨恨与痛苦不堪,就忽然丝毫动弹不了了。
也好,如果夏棉能得到欢愉和解脱,也好。
他可以把命交给他。
继续活着,他是放不开的。
无论是给予痛苦还是给予欢愉,都是因为爱他。
活着,是放不开的。
他抬着下巴,灰绿色淡漠的眼眸迎着银练般的月光,盛着他自己看不到的浓烈深情,艰难地微微勾起了唇角,直直仰望着夏棉,目光温柔而哀伤。
只是,视野中的黑色填得越来越满,他快要看不见夏棉了。
他还想再看一看。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窝微深,眼眸清澈,眼睫长如漆黑柔软的鸦羽。
他有一双深深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生动过林间的清风和天边的骄阳。
他的鼻梁是林岑朗此生见过的最秀美的山峰,唇瓣是他想要无数次亲吻的最娇嫩的花朵。
这是明艳到有杀伤力的夏棉。
是以糖果交换走了他的星星的夏棉。
是被他弄得不会再笑和开心了的棉棉。
棉棉……
梆啷啷——
视野的最后一块终于填满了,林岑朗轰然向前栽去。
一只修长的手带着熟悉的温度和触感按住了他的手腕,夏棉手上重重一抖,银色的餐刀坠落在地。
他抬起难看的脸色逆着微光看向面前高大的Alpha,怔然之后,忽然勾着唇角笑了笑,明明该是明艳漂亮的景色,却无端诡异极了。
俞骁垂着漆黑幽暗的眼眸看着他,眉心微微蹙起了。
夏棉垂下的那只手缓缓按上了他的胸膛。隔着衬衣,冰凉的触感。他浑身的肌肉蓦然绷紧了。
他静静看着夏棉,一时忘了动作。
猝不及防地,冰凉的手忽然探进了他的衣襟,俞骁下意识一抖,夏棉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俞骁幽黑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手上多出了一把手枪,他用与俞骁如出一撤的习惯性动作拉开了保险栓,对准了不知人事的林岑朗,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接连几声枪响陡然惊醒了浑浑噩噩的人群。
“小朗——!”戚远鸥猛地醒过神,一把推开了陈长夜。
只见千钧一发的一刻,俞骁纵身一跃,猛地扑倒了夏棉,子弹擦着林岑朗的身边飞了出去,两个人在重力作用下,顺着毫无阻拦的斜坡一路向下滚动,扑通一声巨响,跌进了中心泳池里。
冰冷的水顺着夏棉的口腔、耳道、鼻腔汹涌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