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罗狄所处环境并不安全后,琉斯打算把他藏起来。
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的雌虫被他带离了本家的老宅,驶离主城区不远之后拐进了中产聚集的一处小型别墅区。琉斯轻车熟路的把车停进昏暗的车库,让罗狄避过监控直接从车库进入室内。
这是琉斯曾经住过几年的一处房子,小型机器人让这里始终保持窗明几净的整洁样貌,几乎都是冷灰色调的家具用品像是柔软的水泥块,显现出矛盾的气质。
琉斯打开杂物间的一块地板,露出一段漆黑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的房间的门厚重到夸张,反射着金属的冷光。琉斯花了一会儿工夫才打开那个门,转身叫罗狄下来。罗狄似乎僵硬了一下,他似乎暗中给自己打了打气,干燥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神情僵硬的走了过来。他的声音有点哑,听起来又低又软,“对不起……”
“什么?”又是道歉。琉斯回头,看到罗狄在他的目光里瑟缩了一下。
“……我……”罗狄飞快的失去了说完这句话的勇气,还有什么比一个差点酿成大祸连累雄主的雌虫更容易遭到厌弃呢?他在心里试图说服了自己别害怕,但是唇舌还是颤抖的说了求饶的话:“什么惩罚都可以,求您……别把我忘在这儿。”
忘在这儿?琉斯反应过来。这确实很容易发生,雄虫一时兴起把家里的雌奴雌侍关了禁闭,然后抛之脑后,再想起来时那些雌虫已经在漆黑的等待中疯掉或者饿死了。这种事故常见的就像流行感冒,几乎人人都遇到过。
但是他可没打算玩监禁这一套,至少是现在没有。虽然环境合适的要命,而且摧毁罗狄的神智让他只知道依赖自己听起来也很诱人。他亲昵的触碰雌虫的额头测量体温,带着一点轻微的遗憾伸手打开顶灯的开关。
开关发出一声脆响,白炽灯的光映亮了四处都柔软的过分的房间,厚实长绒地毯上是布艺的躺椅沙发,靠里的一边还有床和零散堆着的一摞纸质书。正中的圆形白色小桌上还放着摆在银盘里的烤饼干。
罗狄在看清屋内陈设的时候明白过来自己是误会了,他震惊的扫了一眼房间的布置,尤其是沙发旁边地毯上一个格格不入的巨大的软趴趴的章鱼玩偶,平添几分Yin森的活泼,让这里像一个小孩子的秘密基地。琉斯正在一边调试墙上巨大的显示屏,显得心情不错。
“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里。”
罗狄瞠目结舌的环视了一下,“但……虫皇让您处置我,这样的怎么算处置?”
琉斯拉他去坐沙发,“革职已经算处罚了,这些他不会管。”房间的墙上铺着厚厚的隔音棉,一块ye晶屏幕就嵌在隔音棉中间,琉斯打开那块屏幕,房间内及房间周围的监控画面就显示在上面,“一旦有人进入这些区域,对应的监控画面就会亮起。万一有人找来你就通知我,不过别担心,他们进不来,这扇门是我自己做的。”
琉斯递给罗狄一块做了防跟踪处理的功能单一的光脑,看起来显得有点惋惜。
如果条件允许,琉斯挺想试试把罗狄关在信号隔绝没有光线和声音的地方,但是现在实在太危险了,而他已经一点险都不想冒了。
琉斯从小时候开始就有这种怪癖。每一处住所都要千方百计的偷偷建了密室或者庇护所之类的空间才觉得放心,他曾经喜欢在心情很差的时候躲在谁也进不来的密室里一个人待着。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了。琉斯的怪癖随着长大一点一点被包裹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只留下这些难得派上一次用场的秘密空间。
“您很重视罗狄上校,”坐在车上当挡箭牌的斯普林特犹豫着搭话,“对不起我之前还误会以为您……对罗狄做了什么,特意找上门来一次。”
琉斯难得没用自动驾驶,坐在前排设定路线,手指烦躁的敲着仪表盘的外壳。
“这倒也不算完全是误会。”出身高贵的雄虫头也没回,“先不谈这个,我要在宴会上打探消息,你想做我的舞伴吗。”
“我……”斯普林特楞了一下,像是被吓了一跳,“对不起大人,您还是另找别人吧,我出身低微,对这种场面应付不来的……”
琉斯这才侧过脸来瞥了他一眼,显出一点细微的诧异,他审视的扫了一眼端端正正坐着的蓝色眼睛的雌虫,“帝国禁止平民与雌虫学习信息破译类的知识。你却用的比专业的骇客还熟练。我猜是某个贵族雄虫教给你的……你不想借宴会的机会去见那个雄虫吗。”
斯普林特闻言一愣,低下头去。他虽然早就想到暴露自己可以破译的事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但他没想到琉斯认为他会想去找……那个人。
……这样不就像那些被抛弃了还死缠烂打痴心妄想的雌虫一样了吗?他茫然的眨了下眼睛,微微的笑起来。斯普林特在虫族中算是相当年轻的,因此这与往日相比略显安静的一笑便显得天真又纯粹。
“这次是大人误会了,”雌虫肖似亚雌的柔和面容被路灯映亮,“下官现下没有心仪的雄虫。”
琉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