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结完早班的账,从办公室走出来后,发现那盆半死不活的文竹还立在吧台上,于是赶忙叫住收拾东西要下班的陈强,指着文竹问他:“强子,这破花儿怎么还没拿去换啊?”
陈强应声转过头:他觉得,那盆东西只能称为“草”。魏然会在店里抽烟,吃重口味的东西,却不会养开花且香味特别重的植物。起初,他在店里养过多rou,摆在落地窗前,算是吸引客人的景色。奈何魏然和陈强都不得照料的要领——养一盆,死一盆。一盆盆多rou没替店里招揽到多少客人,反倒成了拖累人的支出项目。魏然无法,只得放弃多rou景观,转而选择常规的绿植。于是,在花店老板的推荐之下,他买了绿萝和散尾竹。而文竹,则是友情赠送的,且提供后期护养服务——说是看在魏然曾在花店买过近百盆多rou的份上。
“郁老板说了,”陈强回道,“得您亲自拿着文竹过去,他才给换。”
花店老板姓封,单名一个“郁”。因为“封老板”叫出来不好听,所以他总是让别人称呼他为“郁老板”。虽然同在一条街上做生意,但是在花冤枉钱买多rou之前,魏然和封郁并没有交集:他俩是喜欢守株待兔的同类。
进入十一月,外面冷得不行。魏然心说,就他妈为了一盆破文竹,也值当我去提供上门服务?他自顾自地哂笑道:“他怎么不说让我亲自把收款机给抬过去,他把钱给我装满啊。”
陈强腹诽道:现金交易太少,他还不如直接在店里挂上你的收款码。
“得了,你下班吧。回头我自己处理。”魏然无奈道。
陈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地离开。
文竹就摆在吧台上,一抬头就能看到——一坨坨干黄的枝叶,看得魏然直闹心。他感觉封郁是故意的:送他一盆快死的绿植,说什么包售后,其实就是等着他送上门去。魏然拿出手机,对着文竹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封郁。
封郁很快就回了消息:“想换花,自己来。”
魏然有意跟封郁较劲,纵使两间店相距并不远,他也不愿去对方店里,不光是因为外面冷:明知是封郁抛下的饵,他又不贱,才不会去咬。他得抻着封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魏然发消息告诉封郁:“那我不要了,反正是白送的。”
这一次,封郁过了片刻才回复,微信上方的状态栏断断续续地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魏然由此判断出了封郁的犹疑。
“你店里太小了。”最终,封郁回了这么一句,后缀一个“难过”的表情。
魏然心说,你他妈又不是来我店里练杂耍,要多大地方才够你施展拳脚啊。其实两家的营业面积差不多,只不过是魏然的水吧里面摆了桌椅,才显得有些局促而已。封郁此前来魏然的店里做过一次,娇气的花店老板因为不熟悉水吧的格局,又玩得太嗨,磕青了胳膊腿儿,于是扬言再也不会来这里。
“你店里太呛。”魏然以牙还牙地进行回复,却也是在陈述事实。
封郁不甘示弱,还在找辙:“你又不管晚饭……”
魏然哭笑不得,他懒得打字,直接发语音过去:“一顿饭至少20,你他妈一盆文竹才卖18!”
封郁也给他回了语音:“我给你友情价:15一盆。”
闲着也是闲着,魏然本想再多和封郁侃两回合的,结果却有客人推开了店门。魏然转过身,压低声音给封郁回了一句“别废话。晚上过来,我请你喝nai”,然后收起手机,笑容灿烂地接待客人:“晚上好!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封郁的花店晚上八点结束营业,他收拾完毕,于半个小时后带着道具出现在魏然的水吧。魏然要到九点才能下班。当然,作为水吧的老板,他也完全可以提前下班。但是,魏然不会为了封郁提前结束营业——他甚至没有请对方喝一杯饮料,只给封郁上了一杯白开水。
直到九点半,魏然才收拾妥当。封郁十分自觉:不等魏然吩咐,他已经放下了帘子,并且锁上了门。
“你这么饥渴的吗?”魏然点了根烟,倚着吧台的桌子,揶揄封郁。
封郁走上前,夺过魏然手中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抚着魏然的脸颊,笑着问对方:“烟有我好抽吗?”
魏然抬起手,揉捏着封郁的屁股:“烟没你那么娇气。”
封郁用双臂环住魏然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对方的身上,他扭着腰,裆部摩擦着裆部,轻声地撒着娇:“还不是因为你太凶了。”
魏然认为自己与“凶”没有什么关系,顶多是有些粗俗。他并不崇尚残暴的性爱,也不像封郁那般喜好凌辱和虐待,魏然不知道封郁为何钟情于自己——难道只是因为他偶尔爆出的粗口?
其实,也不是非同意他不可。只不过……魏然沉默不语,封郁立刻讨好道:“魏老板,你快可怜可怜我吧。”说着,他隔着裤子,握住了魏然的性器,“用你的大鸡巴,疼疼我吧。”
如此可爱又讨喜的人,魏然狠不下心拒绝。他拍打着封郁的屁股,问道:“你想我怎么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