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确实不是什么坏人,你不要恩将仇报。”
男人静静看着她,未发一语。
“我原本和你一样,也怀疑她是不是别有居心,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对我一直很好。”
岑琬断断续续解释,说着她住在这里的事,说到后来也没了话说,好在对面的人已经渐渐放松下来,应是听进去了。
“云曜……你是云曜吗?”
对面的人听到这两个字,原本放松的手,又变成了和初见时一样的戒备。
“你别误会,云荻……是你妹妹对吧?”
云曜目光冰冷:“你如何知道这些,是她告诉你的?”
“我自己查的,你的坠子和她一样,这图腾属于乌渝国王室。”
云曜冷笑:“中原人果然狡猾,你早知道她是公主,可云荻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把真实名姓告诉别人”
“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不会说话,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岑琬想到他云荻的兄长,也不怕了。“她到处找你,找了好久。”
云曜仔细听着,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
岑琬把关于云荻的所有事都告诉他,直到说得口干舌燥,这才感觉云曜真的信了她说的话,面色缓和下来。
“你也帮了云荻许多,我们欠你太多人情了。”
云曜回头看了一眼灯火昏暗的茅草屋,示意岑琬跟他走远些,他才迟疑着开了口:“你既然特意查过,应当知晓元赫此人。我抢了一个富商的钱,后来故意被捕快抓住。”
岑琬这才恍然大悟,当初和云荻找人的时候,她也想过无数可能,唯独没想到故意被抓住的,躲在监狱里,难怪各种渠道都查不到他的下落
“本来想多在狱中多留些时日,又不能被关太久,我特意查过律法条文,算过时间,本以为万事俱备。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碰上太子大婚,大赦天下放了出来 ”
“我虽然是乌渝国的王子,可遇到jian人篡位,也无计可施。活得见不得光,只觉得我都不是我了。”
说到太子大婚,岑琬也被牵扯到往日记忆,此时此刻反而换成她不说话了。
见岑琬没有反应,云曜转头看向她:“那天……我好像听阿涉说你也进过大狱,是因为什么事?”
云曜的语气有些犹豫,尽管他们相识不久,说的话也不过寥寥几句,但观察云曜的谈吐举止,看得出他是个十分谨慎,喜怒和心思都不形于色的人,但此时此刻他的疑惑却清晰地浮在脸上。
他似乎觉得有些冒犯,又接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感觉你像是达官贵人的女儿,不该惹上这些事。”
岑琬看了他一眼,对于那段日子,她一直试着不去想,也不想多谈。
“你如果觉得没办法理解,就想想你自己,你是乌渝国的王子,世上没几个人比这样的身份更尊贵,可就连你都无奈之下都做起了这种勾当,你可以进去,为什么我不可以?”
云曜叹了口气,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岑姑娘,我在中原没有朋友,事到如今,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那个人只可能是你了。”
王侯权贵之家利益勾连,就算自家倒台,也一定认识其他的势力,岑琬突然站起来,“你如果想找达官贵人帮你的忙,那你找我可就找错人了。以前或许可以,现在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也不想再卷到别人的Yin谋算计里。”
她想到往事心情激动,几乎是对云曜嚷着说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突然止住,“抱歉,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云曜维持着冷静,点头:“我明白。也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情并非我一人受益,我不喜欢欠人情,等我夺回王位,一定会报答你,我可以给你无数的金银财宝,如果你有仇人,我会亲手把他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这样不是更痛快吗,可你在逃避什么?”
岑琬陷入沉默。
人们都说山中不知岁月,避世而居,本是悠闲自得的惬意,岑琬在养伤的时间,却是刻意不算日子,每一天都是得过且过,她很清楚,很多事不是逃避不去想就可以让自己解脱的,奈何世上的许多事都是知易行难。
“也许……我是在逃避我自己,外面战火连天,很多事都要从长计议,也需要等待时机。”
一棵树后出现了细微的脚步声,云曜十分警觉,立即看了过去,岑琬也跟着看向那棵树,随即了然。
“阿涉,出来。”
树后的人本想跑走,却莫名有些心虚,纠结了半天,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那天偷看不算,现在又学会偷听了。”
阿涉回过神来,一脸不服:“我要是不偷看,还救不了人呢。”他又觉得有些冤枉,“再说了,你们说话那么小声,听不听没什么差别,我尤其听不懂你的话。”
阿涉说完就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岑琬没有接话,反而是云曜先开了口:
“说起来,我好像还未正式向你,还有夫人道过谢。”
云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