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西江月的眼前一片模糊,五颜六色的光斑交叠融合,光亮中朝他缓缓走来的却是一身玄衣的殷无戾。
彼时的殷无戾不过十六七岁,还有着少年的朝气和恣意,眉眼之间虽有锐气却不刺人,看着有些痞帅却莫名平易近人。
西江月当时大抵就是被他身上这股气质所吸引,一瞬之间惊为天人,连呼吸都忘了,只知道紧紧盯着他看,像是要将他的容貌深深描摹在心底。
殷无戾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在台下走过的时候整个大厅都静谧无声。
他足尖一点飞身上台,而后只觉一阵剑光闪过,剑尖已经抵上了那个gui奴的脖颈,只要对方敢轻举妄动,一定血溅当场。
“放人。”
简短的两个字后,他将剑威胁性地向前移了移,那gui奴吓得两腿战战,这才慢慢挪到西江月的身边,给他松了绑。
绳子松开的那一瞬间,西江月整个人就倒了下来,殷无戾长臂一揽,直接揽住了他的腰身。
他取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怀里人的身上,这才低头问道:“还可以走动吗?”
西江月还未褪尾,倒是也可以幻化双腿,只是时间不长,再加上他现下被情欲侵蚀有些神志不清,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
殷无戾的身上是一种淡淡的木香,尾调干净醇厚,闻着就让人心中一片宁静,一如他本人。
西江月强撑着点了点头:“多谢……公子,奴可以。”
他说着收拢鲛尾,尾部的鳞片缓缓收缩消失,两条雪白细长的腿慢慢显现出来。
殷无戾见他说可以,这才缓缓松手,谁想刚一松手,怀里的人就险些滑了下去,他又连忙把人搂紧。
西江月额角香汗淋漓:“……我、我没力气了。”
殷无戾微微蹙眉,二话不说就勾住了他的膝盖处将人横抱了起来,刚打算抱着他离去,就见这漪梦楼的老鸨连忙跑了过来。
老鸨一脸的肥rou堆砌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公子,您这是要把我们的阿月带到何处啊?”
殷无戾目光森冷地扫了他一眼,感觉到怀里人不自觉地一颤,显然是害怕眼前的这个老鸨。
他脸色一黑:“规矩是你们楼里定的,珠子亦是我射落的最多,人如今归我,带到何处就不劳烦你惦记了。”
此话一说,台下哄堂大笑。
那老鸨也没憋住笑:“大家都来评评理啊,公子怕是第一次来我这漪梦楼吧,竟是连我楼里的规矩都不曾搞懂。”
她说着用团扇捂住嘴,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眉眼:“也罢,妈妈我今日便同你讲清楚。”
“公子抬头看,可能看见这高悬的千金榜?我漪梦楼的千金美人局一月一设,本就是为回报榜上的客官,这大厅中的五十位客官可都是凭实力上了榜才有资格入这千金美人局,公子既然不在榜,便没有机会参加,更遑论要带走我漪梦楼的人?”
殷无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大厅上悬挂着一个榜,榜上吸附了写有客官名姓的磁牌,只有五十个名额,按照本月在漪梦楼的花销金额排榜。
这漪梦楼甚是会做生意,怪不得能做成这羽都第一红楼。
一个美人的初夜再贵哪里能贵过五十个人的争相投榜,漪梦楼看似在免费拍卖楼里人的初夜给这些嫖客,实际上仅这一个月的千金榜收入,就抵二三十个美人,还能趁机将名声做出去,慕名来玩这千金局的纨绔子弟只多不少,他们稳赚不赔。
“况且,公子虽然射落的琉璃珠最多,但规矩是射碎啊,公子还是莫要胡闹,赶紧将人放下,莫要再扰乱,自行离去吧。”
殷无戾半晌无言,只低头去问西江月,神色认真:“你可愿留下?”
西江月的眼睛瞬间就shi润了,那些在楼里备受折磨,被gui奴恶趣味地欺辱的日子一股脑地袭来,令他全身发冷。
西江月伸手拽住他的衣角,shi漉漉的眼睛看向殷无戾,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我不想,公子带我离开吧。”
殷无戾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就扣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取了下来,缓缓勾了勾唇。
他拍了拍西江月的手示意他放心。
“好,我带你走。”
他说完,用脚勾起地上掉落的箭矢,再一跺脚就见方才落地的琉璃珠被震了起来,殷无戾瞅准时机抬脚一踢,箭矢飞出,齐齐穿过八颗琉璃珠钉到了一边的柱子上,瞬间琉璃碎片乱飞,里面的浓郁春药直接溅了出来。
殷无戾转身颔首,声音淡淡:“这人,我带走了。”
老鸨瞬间脸色一变:“看来公子来我这漪梦楼不是来寻快活,是来搅局找揍的。”
“来人,给我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轰出去!”
他话音刚落,从大厅门口突然涌入了一伙带刀的侍卫,一队守在大厅堵住出口,一队直奔二楼的一处雅间,看装束是御史台的人。
乌栖和迟鹤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两人匆匆扫了一眼大厅,就见迟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