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真正介怀的是你当年没有送他最后一程,他不怨你背弃,不怨你入宫,却怨你连句解释也不曾说给他。公子,你如今要两清,可想过殿下的感受?”
迟鹤听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脑海中反复回荡的只有乌栖的这一句话,一切思绪被放空,连他自己都忘了思索自己究竟置身何处。
他当年是有想过去送阿戾最后一程的,也是有心同他说清楚的,可最后……最后为什么偏偏就错过了呢。
殷无戾当时失踪了足足有半月之久,不仅耽搁了段墨白归返九嶷的计划,还顺带在羽都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雨,街头巷尾都是提着金刀的金刀侍卫,老百姓进进出出受尽盘问,一时之间搞得怨声载道。
宸帝的意思只有一个——他留此血脉不明的孽种一命,一因顾念与殷后的旧情,二也是为了给段墨白面子。
殷无戾此人,便是化作一具尸骨,也必须葬在九嶷境内。
当时人心惶惶,皇宫内的诸多消息递不出来,迟鹤听那时又被迟凛逼得险些小产,老爷子借着提督大人病体抱恙,直接把迟鹤听在御史台的事全都推了。
只将人幽禁暖阁内,好吃好喝供着养着,等着一朝送子入宫。
迟鹤听没有想过父亲会主动打开暖阁的门来见他,他以为迟凛宁愿看见的是一具乖乖听话任他摆布的尸体,也不想再看见这个循规蹈矩十几年、只任性这么一回的自己。
迟凛来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迟鹤听孕期嗜睡又险些小产,便早早地卧床歇息了,等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一睁眼便是迟凛寒意森森的目光。
整间屋子的下人都被轰了出去,迟鹤听越过眼前的人往他身后看,只见他身后还带着几个粗使的婆子。
迟鹤听忍不住记起那天也是被一堆人捆着摁在地上灌药,便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捂着肚子向身后挪了挪,刚挪了两步就碰到了身后冰冷的墙壁。
……他逃不了,从小到大都逃不了。
迟凛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游梭,最终定格在了他已经显怀的腹部。
迟鹤听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了,他穿得宽松,饶是如此也隐隐可见薄薄的一层布料后那圆润的弧度。
殷无戾这个臭小子倒是会挑时候,五个月大,打也不敢打,若是一尸两命,他去哪里把陛下的迟妃找回来。再早上几个月,怕是他都要稀里糊涂当地当这孽子的外公了。
老爷子把玩着手里的翠玉核桃,挑了挑眉,冷声吩咐:“你们几个去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婆娘便撸了撸袖子朝迟鹤听走来,二话不说就将迟鹤听的胳膊和双腿按住,开始蛮横地撕扯他身上的衣服。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别碰我,滚开,别碰我!”迟鹤听被他们蛮力制住,忍不住去看向一旁的迟凛:“父亲你要做什么,你让他们停下!”
迟凛坐到了一边的书桌后,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书,听他求情,连忙伸手打住:“她们不做什么,只是帮你丈量身围,清晨时宫里尚衣局的人便会来负责为你缝制封妃用的礼服,你如今是什么模样还用我说吗?”
迟鹤听挣扎地幅度渐渐小了,似乎是已经死心于父亲的漠不关心和心狠无情,他的生父,从不知晓他的体围身量,也从不关心他的冷暖欢忧。
衣衫很快就被扒了下来,迟鹤听轻而易举地就察觉到细小的风流沿着他的皮肤游走。
带着温度的木尺和软绳紧贴着肌肤滑动,一路下滑到腿部,几个婆娘们分工协作,一个拿着尺子量,剩下地便负责摆弄他的身体。
双腿被打开的那一刻,迟鹤听明显地听到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他像是被毒蝎刺了一样狠狠闭上了眼,心头的屈辱感只多不少,渐渐地凝聚成墨,快要将他一并吞掉。
如果不是这个令人作呕的身体,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他好恨他自己,为何生下来就是这样的模样。
宸帝晚年虽突然喜好男风,可作为皇室后妃,能为皇室开枝散叶最为关键,男子之身却再开一窍,这哪是多一口小xue,这多的分明是飞黄腾达的命。
迟鹤听宁愿他没有这幅身子,没有这个飞黄腾达的命。
好不容易熬完了全部,迟鹤听已经被侮辱得支离破碎,可没想到迟凛要的根本就没这么简单,那几个婆娘根本就没有走,反而拿了几缎上好的料子。
迟鹤听被两个人抬着胳膊架到了迟凛面前,剩下的几个人则拿着布料在他身上围了一圈。
老爷子轻呷一口茶,眼皮子漫不经心地抬起,只摇了摇头:“不行,继续勒,他孕前是什么尺码,封妃那日便必须是什么尺码。”
这几个人不敢违抗,只好加大了手劲,迟鹤听只觉得一阵蛮力朝他挤来,布料一点一点勒紧,他的腹部受到压迫,不合时宜地一阵绞疼。
“呃啊——”
迟鹤听疼得冷汗直流,他双腿一软,身后的女人连忙架紧了他。冷不丁地一声痛呼破口而出,尾音凄惨,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