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的目光被一个姑娘吸引了,她穿件白短衫和一条绿色荷叶短裙,右肩挎着一只黑包,从宾馆前树荫下穿过马路,当她出现在路灯下时,我真的感到就是她了,但她的发型不对,那像发髻似的短发很陌生,她在往东边去的树荫下面消失了。我想这不会是她。在护栏边站久了,又在阳台上坐下,依旧目不转睛地看那些熟悉的地方,心中的疑惑和悔意越来越沉,我开始自责没追上去看那姑娘,也许她的短发就是发髻呢?但这时去追,也不知道她走到什么地方了。我想她的确已经调到了宾馆,又感到陷入了两难境地,明天继续在阳台守望,还是到路上等她?我不怕遇上那女人,但该在哪边路上等呢?等到了又能怎么样?回到屋里,我抛开一切不再想了。拿本书躺到床上,感到好像从来没快乐过,之后长久的黯然神伤。
午后从宾馆对面回来,远远看到住处被烈日暴晒的阳台。宾馆大厅玻璃幕墙很暗,从外面看不清里面。上面二楼包厢窗口在树荫后反射着阳光。一个穿蓝套裙的姑娘拾步登上台阶,推开大厅旋转门进去了。知道她是上面餐厅的,那个她肯定就在那儿。
我不知道曾有过的勇气哪去了。下午窗外还有淡淡的阳光,天空青郁无云,蝉声随着一点点消失的阳光在声嘶力竭地响着。
雨在傍晚下起来了,迅疾的雨点从闷雷滚滚的青灰色天空落下,我站在厨房窗口,听着雨打着院内植物和窗棚的迸溅声。
晚上对面工地大楼一片漆黑,航车上的灯没有开。我站在阳台上,感到不再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我捏着烟的手指一动,就感到那女人要出来了,随即看到她跟在那背背囊女孩后面走出店门,把敞开的门关上,一步步下了台阶,她挎着黑包拎着伞和那女孩沿着路沿走,然后转身看这边穿过马路,进入一片树荫下了。
宾馆裙楼上面霓虹灯牌熄灭了,雨夜的路灯和大厅的灯光被Yin森森的树荫遮掩着,这一切使我失魂落魄。我紧贴着护栏,感到跳下去很容易,望着下面chaoshi的路面,只要心一横,一头扎下去就行了。宾馆那边出现一个女的,她穿着灰短衫和白长裤,右肩挎只黑包,和一个男的走下路沿,坐进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里。这女的和她无从比较,既没有让我心动的感觉,也没有那种仪态万方的韵致。我想如果她此刻出现,我一定会立刻认出来的,我为自己错过的那些机会感到懊悔。
有风的时候,阳台上凉爽得让人流连不去。可风一停,底下的热浪就往上涌,街道笼罩在黑沉沉的夜雾中。10点的钟声敲响了,我回到屋里,把闹钟对准,又出去几次,有一会我绝望地感到,即使她此时出现在宾馆那边,我可能已无勇气下去了。我否认不了这种想法,感到心里很慌乱,被悲伤的情绪深深纠缠着。树荫shi暗的街道上汽车驶过时,卷起的热浪向阳台上扑来。看到很多成双成对的男女进出宾馆和打车来去,一次次担忧又戏剧性地变成了庆幸和喜悦。我忘了曾有过的痛苦和伤心,想起的全是一些骄傲和愉快的往事,那些栩栩如生的情景又在黑暗中眼前再现了。
第11章
凌晨从写作中脱身出来,激情已告一段落。看到时间已到2点40,闹钟日历上三十一日引起我内心的混乱,她回来的那天就是三十一日。
明天说好了去四江家,又怕会错过了她。在关机思索的间歇,我感到进入另一种生活状态了,想象又与现实隔绝了。
清晨5点半钟,我坐在床上掀起窗帘,外面一片静谧的晨光,灰茫茫天空映衬着工地大楼,几只鸟儿从空中飞过。一抹淡黄的阳光投在工地的一角,渐渐扩展开来。这被淡淡阳光映照的清晨充满了美好的气息。我又想起前晚那穿绿色荷叶短裙的姑娘,应该就是她了。可为什么没敢追去看个究竟?我又陷入了怅惘中。
晚上在四江房间,瞅着电视中的球赛一边闲扯,一直熬到转播结束,回来已是深夜了。
到家坐在藤椅上,看见闹钟日历牌上翻出的八月一日,这新的一天的开始和又一个月的过去,瞬间让我满腹凄凉,忽然有种她已经越来越遥远的感觉,好像万念俱灰一般。我关灯上床睡了。
中午拉开窗帘,看到那女人面朝这边投来的注视。一个宾馆保安几次到台阶下面看她,她每次都走开了,等保安离开再回来。
晚上8点半,我来到阳台上,酒店门后灯光中空无人影。天空飘下了雨点,冰凉地打在身上。有两个女的站在宾馆台阶上摇着头发,但都不是她。但那边霓虹灯光映照的氛围还原了我的记忆,我想起了当初她穿红旗袍时的样子。不久一个姑娘出现在酒店玻璃门后,她的脸贴近玻璃时,那身材和圆形发髻像极了她,但我并不能确定,我记忆中最清晰的印象,是她穿着艳红旗袍时的高不可攀,和穿着红衣黑裤时的美丽可人。而这姑娘穿着绿色细格布连衣裙,还有一个小男孩在她边上,一起隔着玻璃门朝外面笑看。当她推开门时,我依旧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觉得很像,但这到底是不是她呢?我怕把店内其他姑娘混淆了。我观察她走动的样子,她配合我的目光在门后转动,然后又摆动手臂步入大厅深处。后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