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她吸着鼻子哝哝地问,头靠在门边,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蒲焰腾发现她满脸通红,颜面手心以及全身都大汗淋漓,他伸手一摸,额头滚烫:“祖宗哎,你有没有点基本常识?烧成这样还不去医院?”
他连忙进屋给她穿了件外套然后强硬地把她带去医院,余幸又在值班,看到蒲焰腾抱着她皱了皱眉:“又干嘛了这是?这么急着二进宫?”
“发烧了。”
余幸指了指一旁的走廊:“已经没空床了,只剩那里还有一张,先让她把烧退下去。”
蒲焰腾把她放在床上,护士给她扎好针,又抽了几管血去化验。
金属架上挂着盐水瓶,一根胶皮管垂下来,中间的玻璃观察管里,药水比时钟的秒针慢得多的节奏,不慌不忙地掉下一滴,又一滴,胶皮管连着郁植初的手臂,那只手静静的搁在床沿上,五指无力地半张着,苍白,纤弱,一动也不动。
蒲焰腾坐在床前,眼睛紧盯着管子里的水滴,那每一次无声的滴落,都仿佛打在他的心上。
初冬的夜晚,即使是在有暖气的医院里,也带着丝丝缕缕清冷的寒意,因为温度差,玻璃蒙上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窗外的一切都像是揉碎在这片水汽里,朦胧的只剩下暗影。
等打到第三瓶点滴时,郁植初脸上的chao红才褪下去,又恢复了纯净的麦芽色,一直没睁开过眼睛,嘴唇微闭着,呼吸舒缓而均匀,像是经过了艰难的跋涉,正在刻不容缓地休憩。
余幸拿着化验单走来,蒲焰腾赶紧问道:“没什么问题吧?”
余幸皱了皱眉:“她最近都去过哪儿你知道吗?”
蒲焰腾一听她这么问,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蹙紧了眉:“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
“得的是疟疾。”
“疟疾?”蒲焰腾惊得站起来,“可现在天这么冷,都没蚊子了。”
“不一定是蚊子,也有可能是别人得过疟疾的血ye感染了她。”
蒲焰腾脑海里陡然闪过她指尖伤口的画面,脸色沉了沉:“那怎么办?要隔离吗?”
“不用,你放心吧,治得好,索性发现的及时,还在潜伏期,好好治疗就行,等她情况有所下降后再抽血检查。”
“还抽?”
余幸猛地翻了个白眼:“心疼个什么劲儿,抽点儿血死不了的。”她说完转身又走了。
输ye瓶里的药水还在缓慢地滴着,手表指针急匆匆的走,几瓶水慢吞吞的打到了凌晨,蒲焰腾没有倦意,值班护士又来了,默默地查看了郁植初的脸色,又给她量了体温。
蒲焰腾站在旁边,轻轻地,急切地问:“她怎么还没醒来?”
“困呢,在睡觉。”
“不是晕过去了吧?”
“……”护士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烧已经退了,估计是太累了,睡得沉,你想她醒着喊喊不就行了?”
“那她能吃东西吗?”
“可以,以清淡的流食为主。”
护士检查完毕,把记录一一写在病历上,看看输ye瓶里只剩小半瓶的药水,微调了调速度,就走了。
郁植初这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才醒,模糊度过梦魇的一晚,热度已经彻底退却,意识恢复洞明。她眼前光影浮动,只能看见一个又一个的晕圈,眨了眨眼睛,缓了许久视线终于清晰,看见一颗黑色头颅枕在她的手上,她指尖微微动了动。
蒲焰腾立即就醒了,手探上她额头,确认她没有反复发烧才放下心:“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郁植初咽了咽发炎的嗓子,皱眉开口:“你今天不用值班吗?”
蒲焰腾倒了半杯温水,一手托住她的脖颈喂给她:“请假了,你病着我哪还有心思站岗。”
郁植初喝了几口,声音被水润过后,声线亮了几分,带着些微微的shi意:“我已经没事了,你去忙吧,别让营长他们觉得你不负责任。”
蒲焰腾看了她一眼,所答非所说:“我去给你买点粥,医生说你只能吃清淡的,我很快回来,你的手机昨天我忘记拿了,你先玩会儿我的。”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机身搁在床尾一晚,温度冰凉。
“密码是962464。”他离开前补充道。
郁植初指尖顿住,感觉脸又有些微微发烫。
962464——键盘打出来,是我爱你。
她解开了锁,不去探究他的隐私,拿着手机在那安安静静地玩着游戏,技术又鸟又菜,一局玩完,蒲焰腾提着饭盒回来了。
他用勺子喂到她嘴边,郁植初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手废了,我自己来吧。”
她刚准备去拿勺子,被蒲焰腾躲开,他很坦然的开口:“我就要喂你。”
郁植初安安静静的喝了一口粥:“你今天不站岗也行,回去休息吧,守了我一晚也挺累的。”
“你也知道啊?”
她默默闭了嘴,吃着吃着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