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墙边,因为剧痛让他听不清楚那些模糊的谩骂,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马上就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
够了,真的够了。
他再也没办法克制的大吼。「反正我就是同x恋,我喜欢男人,甚至也跟人上过床了,我就是有病,这样你开心了吗?」
「妹妹还在这里,你现在到底是在说什麽鬼话?」
「明明就是你叫我回答的,我只是全部说出来而已啊!」
什麽都一发不可收拾了。
头发被抓住的时候,那样可怕到能两败俱伤的愤怒到底组成了什麽样的句子,也没人去在意了,各式各样的噪音在耳中充斥,令人头痛yu裂,而看到林巽堂的手上拿着剪刀的那一刻,他是以为自己会被杀掉的,心里有了一种病态的庆幸,那样反而b较好,至少承受所有罪恶的人将不会是他。
但降临的从来都只会有恶意的玩笑。
当身t失去被提着的力道而摔到地上,他还以为只是林巽堂放开了手,但是接着散落到眼前的发丝,让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麽事,那一刻他便已经支离破碎,再也没办法完整。
他颤抖地从地上站起来,外在的声音这一刻才停止喧嚣,但是内在的声音还是震耳yu聋,他头一次没办法克制有什麽东西,让他在此时此地,在这个他最不愿意的地方,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楚家里的人到底有什麽样的表情,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模糊的se块,随着他的呼x1上下晃动。
他要离开这里,已经不用管要去什麽地方了,也不用管夜有多黑,雨有多大,因为只有这里,绝对不是属於他的地方。
在要冲出门之前,好像是有一只手想要抓住他的,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有什麽目的,他只是反sx的躲开,甚至来不及拿车钥匙就跑了出去。
你留长头发的样子很好看,第一眼看到就这麽觉得了。
他从来没说过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可以坚持不剪直到现在。
还认得出来,所有的街道跟景象,但是他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了。
即是是下雨天,却也不是没有人在走动,他看到人就转弯,如此反覆,但是转来转去却还是在这个令人感到痛苦的地方,那时他觉得靠自己永远都走不出去了,彷佛置身在巨大的迷g0ng当中,绝望的让人想直接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拖着身子,走到公园的长椅上坐着。
他以为自己的思绪很清晰,事实上除了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之外,他已经无法好好的思考了。
若要冷静下来,就必须停止那些膨胀的情绪,那已经是深植内心的道理,也可以嘲笑自己到底是在失控什麽,就像一直以来那样。
不过是被剪了头发,到底有什麽好在意的?
不过是烧坏了作品,到底有什麽好难过?
不过是跟家人吵了一架,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不过是si了一只宠物,若有什麽东西值得放声哭泣,那绝对不会是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这样说起来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所以现在一定也可以,只要做点什麽,还是可以全部忍耐下来。
他拿出手机,滑开萤幕,想要拨电话,但是雨水让触控变得很不良,让他试了很久都没办法打出去。
好不容易打出去了,电话那头宣告这支电话是空号,但他只是放下来,努力拨了一次又一次。
号码可以轻易地变成空号,但他要怎麽样才能把那些数字从脑海中抹去?
就是记得太清楚了,连细节都那麽明白,他才总是构不到痛苦的边境,只能永远在那里浮沉。或许曾经因此而憎恨,但此刻他只需要有人接起电话,太过巨大的不安让那份渴求迫切到忘了自我,简直到哀求的程度,什麽都顾不得了。
一次就好,拜托接起来,他已经反省很久了,所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能去解释一切,真的就可以好好地把真心话说出来,就能知道为什麽自己还在这里呼x1。
他不想要在广大无边的夜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最後他连拨电话都没办法了,什麽都争先恐後地啃噬他的身t,只能用仅剩的意识,去感受口袋里坚y冰冷的东西。
他慢慢的把手探进去,把那只蓝灰se的美工刀拿出来,那会是很快的事情,也会很轻松,但是肯定会被人发现的,当真的有什麽事情发生的时候,才真的会有很多人毫不困难地注意到你,注意到痛苦而狼狈的你。
但是真的想si的人,是不会想麽多的对吧?
「美工刀很危险的。」
一片y影垄罩上来,用不算快却让人没办法反应的速度,把他手里的美工刀拿走。
什麽都没办法如愿,所以当美工刀被拿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感到愤怒,直接站起来对着那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大叫:「还给我!」
听到那个声音时可能就猜到了,不是没有想过这种结局,但那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只有那个人,他不想被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