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把刀子拿得远远的,简直像是在欺负小孩子的把戏,这他觉得羞愤,手足无措带来的暴躁跟失控,让他直接矮身一腿扫过去,并且抓着他的脖子往前施力。
把人摔在地上是他在跟别人打架的时候通常会先做的动作,无论怎样,普通人再爬起来会需要时间,在那段时间他就能把人打到求饶。
但他没有心思去揍他,他只想把东西拿回来,仅此而已,只是自己的力气是不如人的,所以怎麽样也没办法拿出紧攥着的美工刀。
毫无办法,对任何东西都是这样,所以只能卑微的感到无地自容。
「你到底来g嘛……」
他一直觉得放声大哭是多麽矫r0u做作的事情,尤其对於一个男生来说更是如此,他太讨厌那种感觉了,却还是会有怎麽忍也忍不住的时候,在这个人面前更是没办法克制。
把所有力气拿来在别人面前流下眼泪,几乎等同於在别人面前报废了自己,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他多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很久以前就不健全了。
蓝学温好像说了些什麽,但那些声音都融在雨中了,随後一只手把他拉进怀里,温柔的抚着他的背,心疼的0着他的发丝。
那太令人害怕,却又没办法拒绝,选项从来都只有一个,就是沉沦。
令他没辙的事物,除了认真的人之外,还有真切的,全心全意的温柔,尤其是他给予的,可以让他同时觉得要被毁灭一般的深深抗拒,又是那样的想要依赖,所以最後崩溃的承认了。
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
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怎麽也忘不掉那个人。
对不起,我好想si。
「我好想si……好想si。」
不知不觉只剩好想si这句话不停的重复,像是坏掉的留声机,已经不知道该怎麽使用其他的话语,情绪一旦溃堤了,不到水流尽时是不会停止的,止不住颤抖,也不知道该怎麽停下来。
总是说我很好。
但事实上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忍耐到什麽样的程度,才能够哭着说我很不好。
「不要那样……是我的错。」
那个拥抱用力的深刻,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蓝学温失措的吐息里,也有着深刻的哀伤。
「回来好不好?」
他在耳边低声的,急切的说。
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林漉辰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混乱中,崩溃中,雨水中,明白了话语的意思。
他疲惫而无助的答应了,随後被搀扶着站起来,不知道要去哪里,却在往前走,朝着也许是最初就注定的未来走去。
他曾想过,那段时间,像是漆黑无尽的夜晚。
只能0索前进,不知道前方该往哪去才是救赎,哪里是悬崖,那样漫天的迷茫,只要有一点微小的光亮出现,就能温暖的令人喜极而泣。
最後即使微光消散了,即使在那片黑暗中只剩下自己,他也不想要黎明的到来,因为他怕那样自己会忘记,什麽东西都是会随着时间冲淡的,一如颜料无法常保鲜yan,他总有一天会忘记那光芒,想不通怎麽会是他生命里曾经最重要的东西。
他知道太yan会升起,刺眼,灼烧,动人,炫目。
但是他不想前进,不想走进巨大的光亮之中。
他情愿留下,可以的话,就那样si去,到时候来找我,好吗?
因为我会为你永远停留在那里,在夜晚,在只有我跟你的地方。他多想那样说。
然後,清晨来临。
森下?你是森下对吧?等等等,不要拉开拉门,为什麽?因为我现在要跟你讲秘密,所以有点害羞。
花魁?哈哈,你真会b喻,我现在就是跟花魁一样害羞的少nv,那你愿意听少nv说一些无聊的心事吗?
其实也没什麽,就是我无趣的故事,我等等就会离开了,所以可能没办法讲的很详尽,只是如果听完你还愿意当我朋友的话,欢迎来揍我一顿或是抱抱我什麽的,那我会很感谢你,如你不愿意跟我当朋友了,我只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
谢谢,你真好。我在之前的学校啊,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是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男生,他的专长是画油画,虽然不太喜欢讲话,却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姓林,我都叫他林同学。
不久之後我发现我喜欢上他了,而且是完全没办法克制的那种,知道吗?我的喜欢真的是太悲剧了,因为他有点恐同,他们家也是那种完全反对的类型,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看到他只要跟别人稍微亲密一点,我就好痛苦,想把他身边的人全部驱散,想要他身边只有我就好,我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恐怖,但这样待在他身边,怕是我真的会这麽做,所以我选择慢慢远离他。
然而真相是我根本做不到,有天晚上我看到他在哭,为了我而哭,我才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