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期,还有接下来两个学期,他对刘安诗都是那样,刘安诗没有发觉,林漉辰则只能一直放在心里。
那个人心里似乎还有一部分,是连他都不能打开的。
「林同学!我们走啦,我好想去买啤酒来喝欸!」
版画课的时候他总是收拾很慢,进度也很慢,这堂课对他而言简直跟书法一样令他困扰,但是对李慕却是十分上手,所以常常很快做好便在旁边唉唉叫等他。
「喝什麽啤酒,先说我不会喝喔。」
林漉辰脱下手套抹了抹脸,还没洗乾净的玻璃板跟刮刀都搁在桌上,看了就觉得好累。
「陪我喝嘛!」李慕把头靠在他背上磨来磨去,「不然我帮你收,你早点跟我走。」
「不用,我很快就好了。」
他把玻璃板抬起来,连同刮刀一起拿去水槽洗,不久另一块板子也进了水槽。
顺着熟悉的手链看上去是熟悉的脸,他顺口问:「你今天值日生吗?」
那恍神的面容一会儿才有反应,对啊,她说,连笑着的表情都有点呆然,看来是太累了。
洗了洗,林漉辰突然觉得旁边流过来的水有点不太对劲。
他马上把自己的水龙头关掉,拿起刘安诗的玻璃板来确认。
她真的把脂溶x油墨拿来水槽洗了。
面对自己t0ng的篓子,刘安诗很慌张,但是并没有求助。
「我会清理乾净的,谢谢你帮我发现。」
她低下头去,一直笑着的脸露出少见的懊恼,她在责怪自己,而林漉辰总觉得,在遇到他之後,她露出这种表情的次数更多了。
他看了一下有点糟糕的水槽,还有刘安诗拿着的那块玻璃板,沉思。
「……我帮你清水槽,你快点用婴儿油把玻璃板擦乾净。」
决定了他便开始动手,刘安诗呆了半晌,连忙寻找起婴儿油的下落。
他从来就不喜欢别人替他负责的感觉,所以别人t0ng出来的事他通常不会cha手,他会主动帮忙的,除了李慕之外,刘安诗是第一个。
这时李慕哈啦一轮又回来了,「哈罗林同学,你又不是值日生,g嘛清水槽?」
林漉辰把来龙去脉告诉他,李慕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这样啊,好吧,我也找到别人跟我喝酒了,先走罗。」
又来了,那样一点都不开心的笑。
对於这样的他,林漉辰时常感到力不从心,只能试着把他叫住,「李慕,先等一下。」
看起来根本没找到伴的那人在门口停下来,却没有回头。
「知道吗?我有时候挺不喜欢你叫我的名字的。」
说完便跨步踏了出去。
林漉辰没忍住把洗好的刮刀甩到桌上。每次都留了占据x口的烦闷给他,却从来都不解释理由。
总是不说出来,那又希望别人怎麽给你安慰?
「李慕是不是不喜欢我?」
一回头,刘安诗拿着黑黑油油的抹布站在旁边,似乎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事。
他隐约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实在是想不透背後的理由。
不要理他。林漉辰只能这样说。
他下定决心要问个明白,但是李慕也无所不用其极的逃避,从来不打算认真回答,久了刘安诗这个人彷佛成了一道裂痕,横在他们两个之间,无法修复,也不能遮掩。
渐渐的李慕不像以前那麽黏他了,不会吵着一定要他跟在旁边,林漉辰发现他很不适应,但是无可奈何,李慕跑去缠着别人,无可奈何,李慕越来越少跟他讲话,无可奈何,李慕越走越远,无可奈何。
即使早知道谁都不能为谁一辈子,品嚐好像真的只剩自己的寂寞时,却也是那样束手无策,任由无助将他捆得严密。
那天他点燃了第一只烟,看着白烟袅袅上昇,想着自己去便利商店买这包烟时,到底是为了尼古丁,还是为了那种可以自怨自艾的孤独?
阿猫不喜欢那味道,跑到远远的地方,他试着叫了牠,旋即走神了,靠着椅背的身t更加下滑。
阿猫,烂si的名字了。
那天他在雨中抱着装着牠的纸箱时,是李慕撑的伞。
「要叫牠什麽好呢?」
「我来想,就是阿猫了。」
「李同学,你根本没想。」
「有啦,我连你的未来都打算好了,如果届时你养了一只狗,我们就叫他阿狗。」
到底为什麽没有驳回啊,他苍凉的笑了。
继续在你身边待着,哪天自我就会迷失了吧。
李慕总是这样想着,然後默默的往林漉辰跟刘安诗所在的反方向前进。
大概是二下的时候,他是认真的想要把自己ch0u离的,在发现自己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就好像没办法呼x1的时候。
刘安诗是好nv孩,他知道的,但是透过林漉辰口中说出来,那个人就像是染上一层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