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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很开心的看着架上展示的一些吊饰,她放开手让她自己走动,意识到她们是那样的不同。刘安诗不太能察觉到别人的恶意,她则是太过敏感甚至有点神经质,所以严辉很怕,怕那样单纯的人有一天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别人伤害。
要能安稳的活着,最重要的是能察觉他人的不善,因为人是喜欢互相伤害的生物。同时她也多希望她可以永远单纯快乐的活着,不要去懂世界的险恶。
严辉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思,不自觉就让刘安诗走出视线外,回过神就找不到了,心脏立刻紧的像是被人提起。
她转了一圈,跑到店外,在茫茫人群里胡乱投s目光,最後又想回到店里面看的时候,被从一旁伸出来的手拍了一下。
「在找什麽?」
刘安诗还在,还在她的身边。
严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把她揽进怀中,嗅着她发上令人安心的香气。
一定是因为太喜欢,才让事物看似容易失去,她明明就一直在那里的,自己的患得患失显得多麽可笑,但她真的好怕会弄丢她,总觉得那天已经在未来的某个日子成为注定。
「我才不会那麽容易走丢。」
刘安诗总是能看穿她的担心,她笑着拍一下严辉的额头,然後揶揄:
「你才真的要记得带眼镜啦,我刚才就在你的前面欸!」
真的假的。严辉也笑了,点头答应。
怕是多了双眼睛,她也没能找到她,兀自焦急的海中浮沉。
隔天早上,她们就要回学校了,晚上洗好澡,她们一起拼了拼图,是星夜的一千片拼图。
大家说梵谷的画是被炒作的,让人没办法认清到底是自己认为的美还是世人认为的美,世俗能轻易左右的东西很多,因为人是群居的生物。
但刘安诗觉得她是凭自己的意识喜欢梵谷的,无论是他流动又立t的笔触,还是鲜明大胆的用se,活泼的那样可ai。一眼就能辨认,不会迷失。
被炒作了也好,也许是那样,她才能找到他。她的想法里总带着些天真烂漫,洗去了事物原有的肮脏。
「严辉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画家呢?」
她想了想,把角落的缺口补好,「我想应该是法兰西斯培根。」她对画家的认知仅限於西洋美术史课本上提到的,加上她还不专心上课,讲出来的都是大家听到烂掉的名字。
至少她真的喜欢这个人,那是她唯一利用课余时间去查资料的艺术家,只觉得那个是个很丰富多彩的人,出se的人也有灿烂的故事,灿烂的几乎像是杜撰。
「嗯,感觉的确是你喜欢的。」刘安诗微笑,「崩溃的教皇真的很令人印象深刻。」
严辉有些不好意思。她喜欢的风格跟她也相差甚远,刘安诗喜欢美好而浪漫,她喜欢黑暗而尖锐。
不能不说培根的一些作品实在有些媲美鬼片场景,作品大多容易让观众感到紧张跟压迫,但那正是严辉喜欢的东西。
她们如此不一样,她一次又一次的认知到这件事。
「你真的很不像一般的nv生。」刘安诗说,「如果大家有机会认识你,一定会觉得你很有趣。」
严辉微微g起嘴角,不置可否。
「你要对自己有多一点自信啊。」
「哈哈,我觉得我的自信很够了。」刘安诗不知道她拿了多大的自信才跟她告白,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用在她身上了。
最後剩下四分之一的空白时,刘安诗就说:「好了,今天先到这里,你下次来我们再把它拚完,这块是你要来填的义务。」她在拼图的另一端,朝她伸出小指,「打gg。」
不知道为什麽,这样孩子气的承诺方式,好像更容易实现。
严辉也毫不迟疑的把手放上去,「嗯,总有一天会拼完。」
她会期待星夜的完成,还有她们那时的样子。
「我之前曾经想过,要填幼教系。」和昨天一样,她们一起躺在床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谈心,手在被单下紧紧握着,「我很喜欢小朋友。」
又是一样给不起的东西。
她听了心里有些疙瘩,但她不想说,轻松地继续回话。
「不意外。」一点都不突兀,她能轻易的想像她带着小孩子唱歌跟画图的模样,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还是觉得我以後会当幼儿园老师,毕竟对於创作,我还是太稚neng了。」刘安诗笑得有点无奈,但是似乎也已经接受了,世界是现实的,每个人都有努力却做不来的事,「你会来看我的毕展吗?」她问,语气里有些无法掩饰的期待。
「当然,你要展什麽呢?」
「这是秘密。」
「真小气。」
她们都笑了,没多久又沉寂下来,当人意识到气氛不对的时候,空气也是能一秒变的沉重的,像会有什麽东西撞破一切砸下来。
「你有打算,让家人知道吗?」严辉开口,声音忽然变得有点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