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声暴喝震醒山谷,惊起无数飞鸟鱼虫仓皇逃窜。
苏拉弹弹大耳朵,好奇地抬头张望——它从未听过褚雨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
知道褚雨醒了,它开心地伸个懒腰,变成人扛着箱子往那一带冲,隔得老远就看到褚雨一脚蹬在白痴狼屁股上,用力之大,直接把它踹得蹦了三尺高,瘸着腿,背着耳朵,想靠近却又不敢,围着褚雨绕圈扮可怜。
那条扫帚似的大尾巴很怂地夹在两腿中间,还不忘了讨好地摇晃。
褚雨身上脏兮兮的,糊着好多米白色的东西,嫌弃地举着两条胳膊往河边冲。他远远就望见一个赤裸的姑娘扛着箱子健步如飞地奔过来,下意识遮住眼睛,头疼得都要炸了。
苏拉和小白的头发长得很快,从两指板寸到现在的齐耳短发也就不到半个月时间。一张美艳的脸愈发妖娆动人。
人型的苏拉接过褚雨的上衣,乖乖套好,并排跟白痴狼慢悠悠坠在褚雨屁股后头,看着前面的人类一脚深一脚浅地在草丛中踉跄前行,最后一个猛子扎进河里。那气冲冲的架势,把水獭一家吓得像安了马达推进器,一眨眼就躲没了影。
“你怎么惹粑粑了?”苏拉问。
小狼勉强抬眼皮儿瞅了她一眼,没回答,翘起后脚想舔舔有点疼的蛋蛋,又想起每次舔完蛋蛋都不能舔褚雨,于是忍住了。
苏拉好奇地看着蠢狼的动作,忽然意识到什么,也变回狼型,抬着腿扒拉着毛瞅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两个圆圆的东西。
下午休息,当苏拉问出她为什么没有那两个东西的时候,褚雨哀嚎一声捂住了脸,觉得上天是不是在整他。
可苏拉问得那么认真,月亮般的眸子里满是求知的光。
一百多米外的草丛里探出两只尖尖的白色大耳朵,耳廓齐刷刷向前,立得笔直笔直的,用心听那边的动静。没办法,褚雨见它一次骂一次,踹得它半边屁股都麻了,只能藏在草丛中鬼鬼祟祟探头。
它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褚雨那么生气。
褚雨那么讨厌它那根东西吗?
可是褚雨自己也有啊。
褚雨掏出随身的阅读器,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性教育读本。
谁能想到进山探险还需要随身携带这个呢。
作为赶上互联网野蛮生长的一代,褚雨那点性知识基本都是不正经小簧片和小黄文给的。他翻看手底下一篇黄暴过一篇的男男小黄文,疑惑自己为什么对性向就那么深信不疑,竟然一篇男女的内容都没有。
褚雨在苏拉好奇瞅过来的瞬间将阅读器扔到身后,找了一根小木棍和一片泥地,就此开始了褚老师特训小课堂。过程中,他几次想让苏拉变回狼,但是苏拉为了能自由提问都拒绝了……
半小时后,少女苏拉终于具备一丝丝性别观念,红着脸“呼”地变回狼型,蜷成一团不说话了。
“下回变狼之前先把衣服脱给我,乖。”褚雨拍拍它的头。
苏拉于是叉着腿蹲坐在地上,伸着爪子,让褚雨把衣服拽下来,一头顺滑的红毛倒撸得炸起,随便舔两下就又贴着褚雨躺下了。
这时,草丛中的某匹狼才夹着尾巴低着头,灰溜溜跑过来。它看着地上奇形怪状的图画,回想着刚才褚雨的讲授,看一眼火柴人,看一眼褚雨,看一眼火柴人,再看一眼褚雨。
那里是胸,那里是蛋蛋,在褚雨平坦的小腹里面,是子宫,可以生小狼!
狼眸闪闪发光,Jing神抖擞,感觉很神奇!
褚雨被灼热的空气烤得难受,草杆杂立的地面躺着很是不舒服,不断蹬腿翻身。
悄悄凑在他脚边看小说的狼瞬间炸毛,一动不动装木头狼,余光斜瞟着褚雨的动静,等褚雨呼吸变缓了才小心翼翼地踮着爪尖儿,鬼鬼祟祟叼着阅读器闪回草丛里。
它似乎对做坏事有一种天赋,直觉不能让褚雨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一直都知道小狼过来的红狼懒洋洋翻了个身,柔软的腹部正好压在褚雨鞋上,硌得慌,向后蹭了下屁股,眼睛都懒得睁一下。
两个自作聪明的孩子在家长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殊不知在小狼刚趴到褚雨脚边后,它俩那抑制不住欢乐摇摆的尾巴早就出卖了它们。
褚雨忍着笑,手贱地习惯性薅着狼毛,一边陷入沉思。
他忽然觉得自己跟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狼较什么劲呢。
说到底,小白也就几个月大而已,就那副蠢样子,不可能带什么恶意。他所交给它们的填鸭式的知识,以及在它们各种眼中莫名其妙的道德约束,都是他这个饱受规训的人类反过来想把枷锁套在更多生灵身上罢了。
人生而自由,却无不在枷锁之中。
又何必强求两匹生于自然、长于自然的野狼去恪守人类的准则。
不过。
该生的气还是得生。不然那个记吃不记打的小蠢货肯定不长记性,回回都是虚心认错,下次还敢。
在骄阳烈日下的山间徒步绝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