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台上热浪灼人,我昏昏沉沉地趴在护栏铁管上,觉得没什么想头了。我眼眶shi润,回到了屋里,布满血丝的眼睛怎么也揉不掉那种chaoshi感,但是心绪如初,平静而迷惘。
晚上下起雨了,沙沙地下个不停,路面倒映着灰蒙蒙的雾空和楼房住家的灯光。我踏着这一片片支离破碎的光影出巷,低头走进院内。
工地的灯光映到了这边的阳台上,充满干劲的喧闹声在黑暗风雨中传过来,借着航车上水银灯的照映,一片絮絮扬扬的雨线正往工地楼顶上倾泻,许多黑影在雨夜笼罩的楼里上下晃动着。街道上一片漆黑,行人的身影在雨中穿行,偶尔有汽车驶过,灯光扫出一片迷离惝恍的街景和白线般斜坠的雨幕。
酒店下班时,我看到那女人从店内出来了,灯光在她迷人的脸上映出晃动不定的Yin影。她打伞沿着宾馆前灯光稀落的林荫路走着,在黑森森的树荫下面消失了。
夜里外面雨下很大,我想起上学时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过,手指甲上如果有白点,就表示有人喜欢你。我躺在床上,借着帘外透过来的越来越亮的光线,仔细地察看指甲,希望十指连心,能发现一个白点,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就这样折腾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下午我戴着耳机趴在护栏上,看到几个上班的女孩一起走进了酒店,中间那个挽着圆髻白衣黑裙的姑娘转过身来,她在玻璃门后看我一眼,那柔弱的面容和担忧的目光如此熟悉,她在Yin暗的里面消失了。
晚上酒店的霓虹灯牌熄灭后,我走到外屋纱门前,眼帘却又映入了那女人蓝白短袖衫和粉红短裙的身影,她背对着玻璃门站在那儿。门外有个男的走上去,到门前去推玻璃了,她才发觉,她为他拉开门。另有一拨客人出来,她拉着不锈钢圆盘把手看到我了。门关上后,她开始感到不安了,身子动了几下,然后站好,目光转向大厅深处。一会她向门那边踱去,后来又出现,她从门边踱到一张椅子旁,倚了一会,然后美丽成熟的身影再次消失。她看上去比我还要大些,绝对不是她。
我一直怅望着酒店,感觉失魂落魄,是不是到了放弃的时候了?却又那样不甘心。我几次回屋又出去,目光都僵滞了,只落在玻璃门这一个点上,我很想能找到她说说话,但心头的Yin影又让我畏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起勇气走上阳台,把目光投向她不在的地方。也许这种勇气很快就不再有了。
10点的钟声响了,我再次出去,在阳台上只站了一会,感觉就像熬了一夜一样疲惫。我还是等了很久,当看到她穿着白衣黑裙闪现时,我立即感到了是她。她摇着披散的长发独自出来,慢慢走下台阶。我正盯着一个站在台阶下的男的看,那人在等她身后另一个姑娘。当我确认这一点时,她已经走进路旁的林荫里了。这时一辆出租车闪着红色尾灯,从宾馆前树荫下缓缓驶出,车向东边开去了。
那晚痛苦又来临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那辆出租车好像早就等在那儿,车里还有上次那个男的吗?我知道再想也没用,她已经走了。我又望向宾馆那边,透过树荫的空隙,看到几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我想到她上车的一瞬间,是否望向我这边了?一切都无从知晓。
中午走出院门,向酒店那边望去,看到像她的身影站在玻璃门后,她正远远注视着我。
晚上从宾馆对面回来,经过金枪鱼酒店前迎到了她的目光,穿过街头浓重的夜幕,她在注视着我。我看到她移开了目光,然后我们的目光又再次相遇。当我走上阳台,看到她已经站到面朝我这边了,她为一个客人拉开门的时候,我感到她在看我。
回到屋里,也许是因为吸烟造成的,更可能是她的注视带来的喜悦冲击的,我感到一种无从捉摸的幸福感使脑袋眩晕,就像那些决定去路上等她的时刻。但此时即不心焦也不惶恐,这种近乎美好的状态,使心里流溢出来的都是幸福,而且那样真实。我躺到床上,戴上耳机沉浸到音乐和阅读中去了。
凌晨外面刮起了大风,打开的玻璃窗被摇得哐当响,大雨扑过来了,夜空亮起了闪电。我掀起毛巾被,关上窗户,脸被雨水打透了。玻璃上一片水雾空蒙,外面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不能再欺骗自己,她还在等着我。雨点在窗沿上迸溅着,外面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我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中午走上阳台,看到她在玻璃门后和一个姑娘相对而站,她面朝我这边,在靠近门中央把手的地方,这让我感到和她的距离又近了。她那么随随便便地一站,显得那样仪态万方。我看了一会,忽然发现她脑后的海螺形发髻,又是那个女人。我回到了屋里,感到难受极了。
其实在她走后,我的伤痛已渐渐抚平,开始静心读书,每天整理素材,对她的思念打发了很多闲暇时光,很多往事还感动着我。我在床对面墙上贴了一张挽着发髻的美女图片,可能看得太多了,几乎取代了她在我记忆中的模样,倒和这女人吻合起来了。我把那张美女图片撕下来了。
晚上我趴在护栏上,感谢对面工地的轰鸣声不时打断我的思绪,使我对她的想念又停留在那